江敛觉得也是,虽然自己整日游手好闲,但他爹娘那可都是人物。
两人都重功利,性格那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爹心狠手辣,他娘口蜜腹剑。
而他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把爹娘的性格一人继承了一半。
他爹心狠手辣,他继承了他爹有心有手;他娘口蜜腹剑,他继承了这四个字里的口剑两字。
哦对,剑只是发个音没什么实意,实际上应该是口贱。
“这里臭死了,快施法寻人。”陈述忍无可忍的捂住鼻子,“快点找到人快点离开。”
……
傍晚时候又下起雨来。
殿外风潇雨晦,天色昏黑而漫无边际。而殿内却灯烛荧煌,丝竹并作,不知天上人间。
又是一曲舞毕,笙箫暂止,坐在主座上的男人笑着向谢舒攸举杯:“今日这酒宴是为贤侄所设,还望贤侄不要拘谨,尽兴才好。”
谢舒攸略一举杯,算是回礼。
见状,漱岳城城主大笑起来,目光将谢舒攸上下打量,粗声粗气道:“昔日我曾见过你的父母,俱是人中龙凤,只可惜老天无眼怨妒英才。第一眼见你,本座就觉得你与你的父母甚是相像,如今坐于堂下,竟有如故人在侧!”
他的畅快并非作伪,天资极高又如何,恩爱眷侣又如何,还不是早早死了。
心情不错,他随口问道:“本座记得贤侄是剑修,怎么不见有佩剑在身呐?”
是爹娘都死了,没人管了吗?
手中酒盏冰凉,酒香醇厚似是好酒。谢舒攸将酒盏轻轻晃着,酒香散发出啦,他有些馋酒,又很挑剔的不想喝外面的东西。
心情不太好,于是回答也很简短:“没有合适的,宁缺毋滥,不愿将就。”
见谢舒攸只是握着酒杯摩挲并没有要喝的意思,他复又举杯:“此酒名唤冰莲雨露,需得常年储存在冰室之中。如今天气酷热,要维持冰室不化消耗的灵石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洋洋得意道:“此酒难得,贤侄不妨尝尝?”
谢舒攸眉头皱了下,一想到那些灵石是哪来的瞬间感觉胃口全无。
他将酒杯放下,反感道:“不必了。”
“哈哈,胃口不好?也是,漱岳暑天难捱,要论避阳消暑之地还得是北茫宗。听说北茫一年里有六个月积雪不化,六个月温暖如春,实在是消暑圣地啊。”
他说着,早有谋划般看向谢舒攸:“我听说北茫现今的宗主,是贤侄的叔公?”
谢舒攸蹙着眉没有答复,那人仍在自顾自的继续说:
“早闻世所罕见的金晶玄铁便是出自北茫的玄铁矿,不如这样,劳驾贤侄来做个中间人,代本座向你叔公问好,顺便问一问这北茫的玄铁矿可否分一成给我们开采,就当交个朋友,漱岳城愿将新得的灵脉分一半给北茫。”
谢舒攸问:“这新得的灵脉,可是从重溟宗抢来的那条?”
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话,他又大笑起来:“到了本座手里的东西,自然就是本座的,何来抢字一说呢。”
听着他笑,谢舒攸也笑了下。
这是今晚谢舒攸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表情,秦昊问:“贤侄笑什么?”
谢舒攸将手扣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我笑方才城主说避暑北茫最佳,我倒觉得不及此处。”
秦昊还当是什么奉承话,饶有兴趣的问:“何解?”
谢舒攸面上的笑意散尽,目光不避不让直视着他,语气虽缓,但一字一句却能让在座诸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炎天暑月,别处皆是烈日高悬……”
“唯独此处有天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