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堂内乌泱泱跪了一片人,萧行野没让他们起,就没有一个人敢动。
姑苏众官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应贺景山的邀来参加一个家仆的婚宴已是够荒唐的了。谁知酒还没喝上,皇帝后脚就怒气冲冲地来了,什么话都没说就直奔后院,现如今众人被一群带刀侍卫围着动都不敢动,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贺景山和江墨竹。
大堂内所有的人都在焦躁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萧行野出现了,怀里抱了个被披风遮的严严实实的人。
萧行野缓步走至贺景山身前,语气阴冷低沉,“贺景山,你好大的胆子。”
他每说一个字,便感觉胸前的衣服被江云离揪的越紧。
贺景山磕了两下响头,“微臣不知陛下亲自前来参加彩烟的婚宴,是微臣招待不周,还请陛下责罚。”
萧行野看了侍卫一眼,不过多时,穿着另一套婚服的贺宴礼便被压了过来。
“贺景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贺景山嘴唇嚅嗫了几下,竟是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认不认,事情都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阿离,你怎么样了!”
贺宴礼盯着萧行野抱着的纤瘦身影忍不住大喊。
萧行野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扫视了一圈跪着的众人,径直走到了沈清婉身前,“朕会带他走。”
这个走,自然是回京城。
沈清婉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陛下,回京路远,民女恳请陛下能给两天时间让民女为儿子做些准备。”
“一晚,明天上午朕便会启程回京。”
扔下这句话,萧行野便抱着江云离大步离开,意外地没有责罚在场的任何人,这与他一身的怒气并不相符。
披风厚重温暖,可那也不适合裹着不着寸缕的人,这令人不适,不安。
江云离的泪早把萧行野胸前的衣服浸湿了,少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被抱着,似乎说完那句讨厌后就不愿意再对他多说任何一句话。
上了马车后萧行野就把江云离的脸捞了出来,看他挂着泪的眼睫,看他哭红的双眼和鼻尖,看他被自己亲的红肿娇艳的唇瓣。
刚结束不久的那个吻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得到缓解。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一种巨大的空虚感,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空落落的。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自己的身体终于遏制不住开始渴望多年前在战场上那种嗜血带来的快感。
“你刚才叫了朕的名字,你自己说,朕该怎么罚你。”
萧行野闭口不提江云离想要背着他嫁给别人的事,或许是觉得不屑,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但他现在确实不想计较这件事。
“是你先做的不对。”
几乎是说完,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又顺着江云离的脸滑落下来。
江云离用手背不住蹭着自己的脸,细白的胳膊因为动作露在外面。
萧行野皱着眉把江云离的胳膊掖了回去,又把披风裹的紧了些,然后用自己宽大的袖袍给少年擦眼泪。
“朕还没罚,哭的这么厉害做什么。”
“再乱动,回京路上病了,苦你全都自己受着。”
江云离不理他,萧行野便捏了捏少年的耳垂,“说话,回答朕的问题。”
“不知道”江云离回他,赌气又敷衍的一句话。
萧行野忽地低头,额头碰额头地与江云离贴在一起,他们的鼻尖相抵,呼吸交缠缭绕,
“那便罚你,以后都叫朕的名字。”
“现在,叫一声给朕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