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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3页)

“义父,郑介夫呢?他可还好?”云济服药后头脑已经清明,第一个挂念的便是郑侠。

跟在王旭身边的潜火队队正道:“回云教授,小人已经派人送郑官人去看病了,只不过并非来道生医馆,而是寻了其他大夫。”

云济松了口气,王旭却是脸色一正道:“还记得关心旁人?你这次险些送了性命,可知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是着了道儿。”

王旭已经从队正口中得知当时的情况,厉声道:“门被锁,窗被封,烟囱被堵,这是要取你俩的性命!而且下手者十分猖狂,这股子杀意几乎毫不掩饰。”

云济蹙眉思索:“今日去了一趟安济坊,回来破了郭闻志断头案,结果晚上就遭人暗算……想必是戳到了某些人的痛处。疙瘩巷龙蛇混杂,房屋经过焚烧,所遗线索不多,倒不好追查是什么人做的恶。何况,堵我门窗的最多只是毛贼,跟幕后之人还差了千八百里……”

“啪!”

见他中毒之后,竟还在思索案情,王旭怒火腾起,甩手就是一记耳光:“兔崽子,老子说的话,全当耳旁风吗?”

这一耳光打下去,云济脸上顿时留下五根指头印,一旁的狄依依都惊呆了。

自收了云济作义子,王旭少有疾言厉色,更不曾打过他。云济吃了这一耳光,顿时蒙了,怔怔望着王旭。

王旭一巴掌下去,心中立即后悔,眼见云济脸颊肿了起来,不由长吸了一口气,苦笑道:“这案子牵扯太大,我不让你掺和,本是……也罢,我给你看样东西。”转头吩咐了身边皂吏,去左军巡院取东西。

过不多久,皂吏赶回,将一个陈旧木箱交给王旭。王旭屏退左右,这才打开木箱,箱内放着一件残破的火背心。

王旭伸手在火背心上轻轻抚过,沉声道:“这是我最后一件火背心,也是当年失陷在火场时所穿。我和云深兄萍水相逢,那日他拼死将我从火场救出后,我俩命运交错,各有际遇。云深兄因送丢了马递,落得个刺配边州的判决,又因伤病迁延,中途不幸离世。而我王某人却因祸得福,不仅从火场捡回一条性命,更因功得了拔擢,先升厢巡检,再迁军巡使。虽谈不上平步青云,也算得是官途坦荡。每每念及当年之事,总觉愧对云深兄,欠你们父子甚多。”

他睹物生情,话语中的自责情深意切。云济也觉嗓子发涩,宽解他道:“义父何须如此?爹爹临死前曾留言,火场救人一事他没有半分后悔。再者爹爹当年救人时不曾留名,多亏了义父情深义重,不惜辗转多地打听爹爹下落,费了三年功夫,在慈幼院寻到济儿,抚养济儿成人——这等用心良苦,济儿岂有不知?”

“可我还是迟了,救不了云深兄不说,还连累你害了这一身毛病,也不知能否治好。若不能看你娶妻生子,我真无颜再见……”

云济打断他道:“此事半点儿怪不得义父,无须再提。”

听着他们父子对话,狄依依若有所思。

“当年之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受到拔擢也好,云深兄被刺配边州也罢,都并非那么简单。”

云、狄二人对视一眼,云济尤其震惊:“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谈不上隐情,只是有两件事,本想带到棺材里去,但如今风雨欲来,也该让你知道。”王旭将火背心从箱子中取出,道出一桩让云济百感交集的往事。

王旭当时已是厢公事所的厢典,虽然穿了火背心,披了防虞蓑衣,也是负责指挥潜火队灭火,又怎会单独失陷在火场?

这桩古怪云济实已想到,但王旭既不说,他也从不多问。实则是当年那酒楼已被烧得七七八八,王旭便命潜火队去另一头救火。忽有一位贵人召他,说是方才在酒楼用饭,听闻楼下走水,急切间跟着人群跑出,惊魂未定之下,竟不知把儿子丢到何处去了,刚刚才记起来。

这位贵人身份非同小可,王旭一听之下也是火急火燎,问了他儿子小名和衣着,急忙抢入酒楼去寻人。此时酒楼还烧着,被潜火队晾在闲处等它自灭,王旭上下寻了许久,人没寻到,却寻了只猫。再看猫儿脖子上挂着的银铃坠儿,跟贵人所述一模一样,王旭这才反应过来——这位贵人叫他去火场里寻的,就是这只被当作宝贝儿子的狸猫。

王旭一肚子憋屈,把猫裹在防虞蓑衣里,强忍着滚滚烟气往外冲。谁知横祸陡生,房梁倒塌下来,把他下半身压得动弹不得。王旭口呼救命,心里头却已绝望,他本是潜火兵出身,早有葬身火场的觉悟,只是为了只猫儿搭上这条命,就算天灵盖砸地钻进阎王爷的地盘,也实在没脸见祖宗。

就在他心窝子里翻滚着怨和悔的时候,云深从天而降,把他救了出去。

后来他因炭毒昏迷,醒来时已不见救命恩人踪影,倒是那只猫儿也捡回一条命。贵人知道他为了救猫险些搭上性命,便出手扶了他一把。三个月后王旭养好伤,邻厢的厢巡检出缺,王旭莫名其妙就顶上了。隔了好几日,他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敢情贵人家的猫儿逮不了老鼠,却能逮官缺。

王旭顶了这缺之后,他浑家厢主夫人做得惬意,三天两头感慨自家男人因祸得福,全家跟着时来运转。王旭本是又惶恐又庆幸,可他好不容易打听到恩人的名姓,知道云深因救人获罪后,顿时如被冷水浇头,原本的得意消散得干干净净。

云济从不知王旭当日陷入火场,还有这许多隐情。见他满怀愧疚,云济急忙宽慰道:“义父您本意并非攀附权贵,这官位虽来得侥幸,总比尸位素餐之辈强得多。”

王旭苦笑,望着云济的双眸中,平增了几分怜惜:“济儿,这第一桩虽然难以宣之以口,却只是义父自己的丑事。真正凶险难测的,却是第二桩。义父藏在心中多年,每每想到,都觉心惊胆寒。”

见他表情庄重,云济莫名觉得不安,他强撑着从床上坐起,盯着王旭的面庞。

“济儿,你可知我当年,为何没有及时找到云深兄,直到他被流放出京城,才去寻吗?”

云济道:“当时义父自己也被烧伤,又不知我爹的身份,寻到他自然要费一番功夫。”

王旭摇了摇头:“不止如此,当年我根本想不到,云深兄会因丢失马递而获罪。因为我在昏迷前,亲眼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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