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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护膝与永远的离别（第1页）

林野是被疼醒的——头很晕，胳膊像断了一样，浑身都没有力气。他睁开眼，看见破庙的火堆还在燃着，苏晓跪在他身边，正用撕成布条的衣服给他包扎头上的伤口，眼泪掉在他的脸上，滚烫滚烫的。

“苏晓……”林野想抬手摸她的脸，却没力气，只能小声喊她的名字。

“我在，我在，”苏晓赶紧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很有力，“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我已经把那些打手打跑了。”

林野知道她在骗他——她后背还在流血，衣服上的血迹越来越大，怎么可能打跑十几个打手？一定是她跟管家做了交易，用自己换了他暂时的安全。

“你是不是要跟他们走？”林野看着她，眼里满是泪水，“苏晓，别去，我能保护你，我现在会拳了，我能打跑他们……”

苏晓笑了，笑得眼泪更多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林野的手里——是那个护膝，粗布上的针脚还是那么歪，却被她洗得干干净净，还缝补了几处磨破的地方。“我知道你能保护我，可我不能让你有事，”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扎在林野心里，“林野，你要好好活着，要变得更强，要跟兄弟们好好过日子，别再想着我了。”

“我不，我只要你，”林野紧紧攥着护膝，哭着说，“苏晓，咱们一起跑好不好？去江南，去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我给你挣钱，给你买好吃的，给你缝新衣服……”

苏晓没说话，只是俯身，轻轻抱了抱他。她的后背很凉，林野能感觉到她伤口的血渗到自己的衣服上，黏黏的，暖暖的。“林野，我喜欢你，从第一次在雨夜里给你递姜汤的时候就喜欢了，”她在他耳边小声说，“可惜，咱们没缘分……你要记得，以后要甜，别再吃苦了。”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苏姑娘，时间到了，该走了！不然我就把这小子再打一顿！”

苏晓身体一震，赶紧松开林野，擦干眼泪，站起来。她最后看了林野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舍和期待，像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林野，再见了。”

她说完，转身就往庙外走，脚步很坚定，没有回头。林野想喊她，想留住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庙门口，只能紧紧攥着那个护膝，感受着上面她残留的温度。

没过多久，庙外传来一声惨叫——是苏晓的声音！林野心里一紧，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爬起来，踉跄着往庙外跑。

他跑出门，看见管家举着一把刀，刀上全是血，苏晓躺在地上，后背的伤口很大，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染红了周围的草地。十几个打手站在旁边，一脸冷漠地看着。

“苏晓！”林野冲过去，跪在她身边，把她抱起来，“苏晓，你别有事，我带你去看大夫，我给你买药，我能治好你……”

苏晓慢慢睁开眼，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她想抬手摸他的脸，却没力气，只能小声说：“林野，别难过……以后，你要狠一点，别再被人欺负了……”

她的手慢慢垂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嘴角的笑却还在，像清晨的露水，清清爽爽的，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苏晓！苏晓！”林野抱着她，大声喊她的名字，声音嘶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在她的脸上，掉在染血的护膝上，“你醒醒，你还没跟我去江南，你还没吃我给你买的糖，你怎么能走……”

管家看着他，冷笑一声：“小子，这就是跟我们作对的下场！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不然我连你一起杀了！”

林野没说话，只是慢慢把苏晓放在地上，轻轻给她合上眼睛。他站起来，转过身，看着管家和打手们，眼神里没有了泪水，没有了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冷，像江南冬天的江水，能冻死人。

他慢慢捡起地上的匕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咯咯作响。他想起苏晓最后的话——“以后，你要狠一点，别再被人欺负了”。

“你们，都得死。”林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血腥味，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冲了上去，手里的匕首带着风，带着苏晓的血，带着他所有的悲伤和狠劲，刺向那些打手。他不再留手，不再犹豫，每一刀都刺向要害，每一拳都用尽全力。打手们的惨叫声在山里回荡，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却没眨眼，只是机械地挥舞着匕首，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管家吓得想跑，却被林野一把抓住，匕首狠狠刺进他的胸口。“你不是喜欢杀人吗？我让你也尝尝被杀的滋味！”林野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狠厉。

当最后一个打手倒在地上时，林野终于停了下来。他站在一片血泊中，手里的匕首还在滴血，身上沾满了血，像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一样。他慢慢走到苏晓身边，跪在她身边，把那个染血的护膝放在她的胸口，轻轻握住她的手。

“苏晓，他们都死了，没人能欺负你了，”林野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我带你去江南，咱们一起去看江南的水，看江南的花，好不好？”

风从山里吹过来，带着悲伤的声音，像苏晓的啜泣。林野抱着苏晓，坐在地上，一直坐到天亮。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慢慢站起来，抱着苏晓，朝着江南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很坚定，很孤独，却带着一股再也不会被打垮的狠劲——从今天起，世上再也没有那个会因为分半块麦饼脸红的少年林野，只有一个为了守护、为了复仇，敢把命豁出去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