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毫无情绪,她收回放在头发上的视线。对方显然是个骗子,她一个剑灵怎么会是别人的命定中人。
袁子镜止不住哀嚎,她的恐惧令她回想起书上的文字,袁家玄道,观天下,测命理,但唯有一人,看不清他的过去与将来,他便是命定之人。袁子镜仿佛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朝她挥手,她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才攒下那么一小箱银子,还没有好好享受奢侈生活,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要共享自己的钱,无论如何,这都是要她的命啊。
袁子镜忽然一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走了。
小铃铛回来时,正碰见程喜月与春恬聊天。“凌家的人都是疯子吧,怎么碰见一个人就要算命,神经病,谁要给她算。”
春恬颇为赞同:“没给她算就好,她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东西。”
弯月悄悄挂在树梢,人们早已歇息,凌府甚是安静。
淮晓睁着眼睛看向漆黑无比的房间,屋内只有一道轻柔的呼吸声。
春恬没有回来,小铃铛非常自然地躺下开始呼呼大睡,淮晓却睡不着,她心中有点悔恨。
一旁是与自己相处多日的春恬几人,一旁是邬家门下的子弟。为了活命,为了报仇。她选择听任天意。
深夜中的思绪无限放大,最后几个邬城弟子也死了。邬甲会不会怪她?怪她没出手,怪她没有帮助他们?是不是,很恨她?
她的枕头一片濡湿。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人们早已歇息,只有房檐上的夜猫子睡不着。
凌云志吹灭烛火,耳边有轻微的响动。她勾唇一笑,起身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握住刀尖刻入地板的行云里,静静等待来人。
木头碎裂的声音于耳边炸开。
凌云志闪身躲避,刀刃在地板刺啦划出一道裂痕,她一手扬起行云里,灵力轰然咆哮。
凌家使刀,凡是凌门子弟,莫不是一手刀法练得出神入化。凌云志早知对方要来,已经提前封锁了周遭,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若不是对方好运,与她同时掉进里面,也不会灵力增长至此。不过也好,实力差的人打起来没意思。
一刀劈开冲过来的物品,凌云志将刀插进地下,以行云里刀尖为首的三尺倏然冒出圆形光圈,来人一剑刺向凌云志的命门。
她扭转身形,行云里在空中闪过阵阵寒光,速度之快,刀阵中的灵力风起云涌,来人被快而强的灵力猛地击中,视野模糊间,一柄刀正中胸膛。
凌云志笑道:“全家都死在我刀下,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团圆吧。”对方的不杀死她誓不罢休,这种执着疯狂的情绪,被她理所当然认为,对方是为亲人报仇来的。
云志打了个响指,刀忽然从淮晓胸膛飞出,回到凌云志腰间配的刀鞘。
一步,两步,凌云志缓缓走过来。
淮晓突然暴起,她的剑荡漾开一股强大的灵力。她不是以前毫无灵力的软柿子,她是得到命运眷顾,上苍怜悯的人,她的灵力早已变成汪洋大海。
今天,她要在此地杀了凌云志!
淮晓咽下口中的腥甜,在胸中处打了个止血术,一手稳稳地握住剑柄。剑气四溢,凌云志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不等她召唤,行云里无比自然顺畅地挡在凌云志身前,替她抵挡了大部分的攻击。
兵器相撞,铮铮剑鸣,黑暗中寒光细闪,灵力交手宛若夜空中的流星。
淮晓单膝跪地,剑撑住她一半身体。两人喘息着,眼中的黑暗同样发出深不可测的光芒。
凌云志的情况要比淮晓好一些,她尚有力气站的起身,刀刃冲向淮晓的瞬间,一人忽然出现带走虚弱的淮晓。
凌云志大笑着,仿佛要把胸腔里的空气全部释放,她喊道:“雪山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