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离开的话。”
晏清平静道:“他们会死的……”
“您赢了。”
半晌,客鹘笑了一下。
虚幻的法术消失,一排白衣瘦弱的观察者瘫坐在地面,尖叫声如同儿童尖叫玩具。
“把他们送出去吧。”
耳侧蓝翠色羽翼低垂,客鹘望向呆愣愣站在一边,将双手合十的梨花妖,圆润的瞳仁竖起微亮,他自然而然地下达了请求,更或是命令:“他们现在并没有用处了,不是吗?”“我讨厌欺骗。”
梨花妖头顶的梨花开过几轮,一贯冷淡的青年笑得叫人目晕眩迷:“我记得我说过的,不要在有水的地方欺骗于我,水即是我的眼睛。”
——其实很多人对晏清都有一点误解,譬如他从不笑。
这其实是错误的,曾跟随在神子身边那般久,也沾染红尘。晏清的笑容,从来都不少见。
但比起幼时纯粹欣然的笑容,少时至现在的晏清所笑起的时机常常不太美妙。
比如,不知死活的敌人、无能力者的挑衅,以及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的愚蠢。
看着雪白的花瓣簇簇落下,晏清真心实意地感叹道:“你们可真麻烦。”
“抱歉。”
客鹘沉默了片刻道。
花瓣流云,织起窄缝。
三三两两的观察员被叫出去,剩余被惊的实在起不来的则被小梨花妖一手一个,提着衣领送了出去。
客鹘歪了歪脑袋,唇畔漾着一湾浅浅的梨涡,青色的发尾微微烁光,青黑的帐幕落下,将房间与外界彻底封绝。
梨花妖:“???”
那我呢?我咋办啊哥?
迎着梨花妖困惑的眼神,青年很是无害的笑起来:“老师,许久不见,近来可算安好?”面上浅浅的笑意收敛,晏清垂目,过长的头发水银晃动:“你知道的,这里清闲的过分,你与其问我是否安好,倒不如多问问你自己。”
“指挥部的人心嘈杂,你才是要多小心,被人抓了把柄的好。”
“老师还不相信我吗?”
半长发的青年微笑,金链子的眼镜遮眼眼睛里过多的锋芒。
青年微狭竖起的瞳仁叫人瞧不清晰,像是有彩画浓刻的面容总是无害的漂亮,像是一只羔羊。
但是客鹘仍然是高傲的。
模糊的傲慢从刻意柔软的语调透露出来,唇畔弯起的弧度遮盖不住自得,客骼表现得像是一个在家中长辈面前炫耀讨糖的小孩子。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晏清叹了一口气,表情平静而纵容,客鹘毕竟是他的徒弟,而他又是此世难得的强者。
小徒弟岁数小、性格也格外乖巧,或许有些骄纵,或许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在晏清看来也与撒娇卖痴、博取关注的小孩子一般无二,只是觉得可爱。
“你性子好胜,指挥部的水并不浅,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
客鹘:“!!!”
客鹘的脸从耳根红到脚趾尖,感觉要冒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