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希曦回到了栖星岛边缘。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但四周并不昏暗。云海泛着微光,如同一片星海。若是在地面上仰头看去,这便是夜空中最引人注目的星云。
一轮澄明的月亮挂在云海之上。巨大,明亮,仿佛触手可及,连月中玄兔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这月色也是幻澜十景之一,名唤“海上明月共潮生”。
云希曦坐在栖星岛边缘,抱着膝盖看着眼前的云海发呆,眼神中盛满说不清的惆怅和无奈。
她在岛边坐了很久,直到天空从刚刚擦黑变成一片漆黑,有几颗稀疏的星子在夜空中闪烁,才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准备回家。
云希曦在岛边坐了多久,晓夜岚就在窗下注视了她多久。
他眉心微蹙,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云希曦站起身,他便走到门口,等着云希曦进门。
“阿希,欢迎回家。”他又换上了完美的微笑,好像刚刚窗下紧锁着眉头的不是他。“我做了蛋糕,要吃一点吗?”
云希曦脸上也挂着灿烂的笑容,好像刚刚坐在岛边emo的人也不是她。“要!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我要累死了。”
晓夜岚去端蛋糕,云希曦坐在桌边,眼神空洞,喃喃自语道:“我没事,我只是累了而已。”
晓夜岚端来蛋糕,云希曦便藏起疲惫的神态,扑向蛋糕,举起叉子,三两口就炫完一块。晓夜岚笑盈盈地又倒了一杯冰牛奶,让她配着蛋糕吃。
“按理来说吃蛋糕应该配红茶,但太晚了,我怕你失眠。”晓夜岚温声解释道。
“岚岚真贴心。”云希曦就笑。
吃饱喝足,不急着休息,两人就在桌边聊起天来。
“中午苏长乐做了什么新鲜菜?”晓夜岚一边问,一边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下来,以便加进之后的轮换菜单里。
“一个很诡异的汤,不难喝,但猪血配菠菜……亏他想得出来。”云希曦吐了吐舌头,拧着眉评价。
晓夜岚想象了一下这道菜的卖相,收起了笔记本。“没去吃食堂吗?你不是说中午要去食堂来着?”
“我忘了还要把幽影送去结海楼。刚好叫二师兄来处理幽影,就直接去他家吃午饭了。”云希曦有些懊恼,“你下次记
得提醒我啊。食堂哪天都能去的。”
“好。”晓夜岚笑着应下,“结海楼最近怎么样?云瑶还好吗?”
“还行,云瑶现在能出来一会儿。你想见见她吗?”云希曦咬着吸管,含混不清地说。
晓夜岚微微挑眉,很快又恢复平静。他微微摇了摇头:“不必了。此间事了,自会再见。”
云希曦也挑了挑眉:“我就随口一说,怎么,你们还真认识?”
晓夜岚无奈地看着云希曦:“有,但你不必知道。放心,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的,我现在只是你的管家而已。”
云希曦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明白了什么,不过没关系,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奇心不强。
吃饱喝足,云希曦准备休息。晓夜岚早已在浴缸里放满了水,40度,不凉也不烫,正适合缓解疲劳。只不过,心思重的人,仅凭热水是很难真正放松下来的。
云希曦泡在浴缸里,水汽氤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些。
睡觉前,照例是制定明日计划的环节。
明天没什么事,云希曦打算去学院里逛逛,布置一下自己的工位,顺便尝尝食堂。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再让我撞上什么幽影之类的东西了。”云希曦躺在床上,枕着手臂,偏头对坐在床边的晓夜岚说。她轻快的语调间夹杂着一丝无奈。
“往好了想,你遇上麻烦总好过别人丢掉性命,对吧?”晓夜岚合上笔记本,打趣道。
“你就不能图我点好嘛。”云希曦嗔怪道。她甩了一个白眼给晓夜岚,故作恼怒地背过身去不再理睬他。
“真是的,说得我好像是什么死神小学生体质一样。”云希曦不满地咕哝着。
晓夜岚听见,也不做声,只是微微一笑,替云希曦掖好被角,点了一炉安神香,关上灯,轻轻地带上房门出去了。
香气很快在密闭的房间里扩散开来。
云希曦闭上眼。黑暗而安静的房间里,她的呼吸声起伏如钟摆,为天明计时。
第二天,云希曦在晨曦中睁开眼,照例先到枕下摸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