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挑眉道:“你问。”
“您最近可去过舍源镇?”
“舍源镇?”芃丝眉头微皱,忽而又眉开眼笑道:“原来是官家乡的公子。您问这个何意?我是不曾去过。”
页目向心一沉,直截了当地问道:“那您可听说过秦淮陆匪?”
芃丝忽然挺立身子,长长的睫毛忽闪颤动,仍就笑道:“那是什么?不曾听说。”
页目向凭其反应,知晓他分明说谎,便盯着芃丝。或许这目光过于露骨,芃丝只觉心中狂燥热,大步走上前来要来抓页目向。炎煜朱臂膀幻化火焰,木弈轩提前备好铃铛,页目向觉着自己理亏还想拦他们。
芃丝将他三人动作收入眼中,笑说:“弟弟颇有绅士风度,不如同我回秦淮区,就近问问宗里其他几位弟兄可曾去否?”
页目向答道:“多谢好意,您可帮我问问,我仍有其他事,就不随同往了。”
芃丝突地抓住页目向手腕,□□道:“你我二人都有此心,再过多推让就失了度。”
炎煜朱随即振出火焰,侧步勾出一记火拳,未见得芃丝闪躲,只是忽然凭地消失,环看四周却见他依着舱门鼓掌称妙。
木弈轩惊讶道:“无相!他怎有如此神通?”
炎煜朱也以为芃丝神通广大,丝毫不敢怠慢,四肢皆幻化火焰,冲将上前。
芃丝莞尔一笑,像是随风飞舞的一粒沙尘,若错过一眼便不知又去往何处,始终无法触碰,轻松躲过几轮拳脚。
页目向急道:“弈轩你试试唤些水藤缠住他!”
木弈轩举起铃铛左右摇之,千百条藤萝从水中探出一并向芃丝缠去。甲板空间小,芃丝虽仍能躲过,也难觅上下一处合适落脚,逐渐招架不住,气喘吁吁,汗如雨下。页目向与炎煜朱也一齐上阵,配合木弈轩三方夹击,定能将芃丝拿下。
芃丝眼见斗争不过,身形一闪绕至页目向身后,钳住页目向,恶狠狠道:“我更偏好一心一意,还是弟弟你与我作伴吧!”
页目向反手一指,并未点中,正要挣扎,突觉周身似有蚊虫蚁咬,瞥过双臂,皆是细创刀伤,鲜血淋淋。木弈轩与炎煜朱心中大怒,还想来夺人,见芃丝退至船沿,也不敢继续激他。
芃丝已然有些癫狂,一边抚摸着页目向脸一边还在喃喃说:“弟弟怎么还有些怪癖,哥哥虽然不介意。。。。。。”他还没说完,便听见噗通一声,原来是他自己狼狈落水。
三人定睛一看,不是斯堪曼又是谁?只见他收回腿脚,走到页目向面前,故作嗔怪道:“我记得《辉照》中有门法,如披天蚕软甲,刀枪不入,你怎么不会?”
页目向刚想说些感谢之言,被这一句呛得哑口无言,缓缓吐道:“是我疏于练习了。”
木弈轩忙上前来看页目向伤势,“我许久不用医法,你忍着点疼。”她双掌盖在页目向伤口处,绿光莹莹从掌心渗落,不多久伤口便结痂愈合。
页目向宽慰道:“不过是皮肉伤,割得浅,只看着吓人。先抓住芃丝!”
炎煜朱靠近船沿,往水里打量,哪还有什么人影?“坏了,让他逃了!”
此时气氛不免有些难堪,木弈轩担忧道:“听他们说,芃丝尚不是宗首,便如此难对付,若器物真被他们盗去,凭我们真能讨回来吗?”
斯堪曼不以为然,道:“不过会几式蜃楼步,便觉着难对付?”
木弈轩略显惊喜,问道:“哎?那不是无相功?”
炎煜朱也问:“什么是蜃楼步?”
斯堪曼点头,道:“一门只需仔细听便可破的小把戏罢了,自然与《辉照》所载神通无法相媲美。”
页目向愈发觉着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道:“你一路跟来总不会是为了《辉照》吧?怪不得要见我爷爷,我的确学的不全。”
本来只是句玩笑话,哪曾想斯堪曼正经问道:“那几时回家?”
页目向颇为惊讶,扯着嘴角喃喃道:“真被我猜中了?”
炎煜朱见状忙凑到斯堪曼身旁,附耳道:“曼哥,《辉照》不传外人的!”
斯堪曼白他一眼,严肃道:“不为《辉照》,是真慕名想见页长老。”
页目向愈发觉着他真是为了《辉照》而来,反倒放宽了心,甚至将出行前因后果也大致告知,笑道:“我家失物三件,若都能找齐,我就能带你回去了。”
斯堪曼很干脆的点了点头。木弈轩本还疑虑页目向表白仓促,思索一阵才悟懂,招呼甲板上风大,先进船舱。斯堪曼未往船顶上去,似要跟着一起进入船舱。页目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话未问出,斯堪曼率先答道:“万一再有,总不好破窗而入。”说罢踏步走进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