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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罚立威（第2页）

沈清辞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再坚持，只陪着柳氏闲聊些京城里的琐事，眼角余光却在留意外面的动静——她知道，徐妈妈此刻应该已经在府里的下人中间“传话”了。

果然，半个时辰后，锦儿从外面进来回话，神色有些不自然：“夫人，厨房那边说晚饭的食材备好了，问您要不要现在传？”

柳氏点点头，又随口问道：“外面没什么事吧？我刚才好像听见下人在议论什么。”

锦儿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声道：“没……没什么，就是几个丫鬟在说云鬓可怜，跪了这么久，怕是身子受不住……”

“一群多嘴的奴才！”柳氏皱起眉，语气带着怒意，“不过是罚个丫鬟，有什么好议论的！”

沈清辞心里暗喜——看来徐妈妈的话已经起作用了。她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姨母别气，许是下人们见云鬓跪得久了，有些不忍心。不如我去看看，让她再跪半个时辰就起来，也免得下人们再说闲话。”

柳氏本就有些心虚，怕下人们真的议论她苛待沈清辞的丫鬟，闻言立刻点头：“也好，就按你说的办。”

沈清辞起身告退，走出正房时，故意放慢了脚步，果然听见廊下两个小丫鬟在窃窃私语：“你说云鬓到底犯了什么错啊？不就是打翻个茶盏吗，夫人至于让她跪这么久？”

“我听说啊，根本不是打翻茶盏的事！今早云鬓去库房清点丝线，好像撞破了夫人和周先生的事……”

“什么事？”

“就是……就是夫人把沈小姐母亲留下的绸缎偷偷运出去卖的事！你没看刚才周先生急匆匆地带着人去库房了吗？说不定就是转移东西呢！”

“真的假的？夫人平时不是对沈小姐挺好的吗……”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呗！”

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流言已经发酵，柳氏的“贤德”面具，已经裂开了第一道缝。

她走到院子里，见云鬓还跪在石榴树下，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却依旧挺直着脊背。沈清辞快步走过去，低声道：“辛苦你了，再坚持半个时辰，就可以起来了。”

云鬓抬起头，眼里闪着光：“小姐，是不是计划成了？我刚才听见下人们在议论……”

“嗯。”沈清辞点头，声音带着几分肯定，“柳氏已经慌了，这只是开始。”

正说着，就见徐妈妈端着一碗姜汤从回廊走来，见到沈清辞，先是行了个礼，然后走到云鬓身边，将姜汤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云鬓姑娘，快趁热喝口姜汤暖暖身子，别冻坏了。”

她说话时，特意提高了几分音量，让廊下的丫鬟都能听见：“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不过是个小错，就罚跪这么久，要是传出去，还以为咱们府里多苛待下人呢！”

这话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里。廊下的议论声更大了些，甚至有几个平日里被柳氏苛待过的下人，脸上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

沈清辞知道，徐妈妈这是在火上浇油，也是在为后续拉拢更多下人做铺垫。她对着徐妈妈微微颔首，示意她做得好。

半个时辰后，沈清辞以“云鬓身子实在撑不住”为由，让她起身回房休息。柳氏虽有些不情愿，却架不住下人们的议论，只能默许。

看着云鬓被徐妈妈扶着回房的背影，沈清辞站在石榴树下，抬头望向柳氏正房的方向。此刻的柳氏，怕是正在房里气急败坏地训斥锦儿，或是和周福商量如何堵住下人的嘴吧？

她抬手摸了摸袖中的竹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借罚立威这一步，算是成了——既削弱了柳氏的威信，又让府里的下人开始怀疑她，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云鬓和徐妈妈的配合愈发默契，她的“眼线网”也更稳固了。

接下来，就是等周福转移物品的消息。只要张猎户能记下西郊庄子的情况，只要徐妈妈能找到假账的破绽，她就能给柳氏和周福，送上第一份“大礼”。

暮春的风带着几分暖意，吹过石榴树的新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沈清辞的目光落在地上散落的几缕丝线——那是刚才云鬓摔倒时掉的，此刻在夕阳下，竟像是一道道细微的伤口。

柳氏，你今日让云鬓受的苦，他日我定会百倍奉还。你用我沈家的东西堆砌的体面，终有一天，会在你最在意的人面前，碎得彻底。

她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脚步比来时更坚定。复仇的棋局，已在她的掌控下，落下了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