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现在,星九收到的任务依旧只有主线任务一,游戏不会设置无用的任务,可它的用处能是什么?
一个接触西维利亚的途径?
她连之后会发生什么,经历什么都不知道,她要如何对问题进行决策?
还有维涅妮。当她提出要对方去监控室寻找自己要的信息时,对方没有半点犹豫或者拒绝。假设她们的主线任务一样,维涅妮不出现就没法完成这个任务。她们既然是一起合作的人,对方没有理由不跟着她一起完成,除非她们的主线是不同的。
那么,维涅妮的任务会是对西维利亚的表演做出评价吗?
似乎只有这个可能性。
西维利亚的声音把她从走神状态抽离。
“——从小。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院长发掘我的天赋,为我找了专门的老师培养我。事实上,我一直没什么主见,如果不是院长,我一定没办法成为现在的样子。动摇对我这种人很常见,好在我身边还有挚友陪同,有院长陪同,那段无法突破自己的日子尽管难熬,却催化了我的进步。”
星九无意识地转了下笔往本上记下内容。
明明是亲昵的语气,偏偏称呼有距离感。
眼前的女孩笑容弧度仿佛经过精确计算以显得恰好,碧绿的虹膜平静,本该盎扬的生命力比涟漪更微弱,反而像极一汪死水。她的表演是栩栩如生的爆发,到了台下,倒失去最初的色彩。
“第二个问题,”星九垂下眼睑,笔记本上只有寥寥几字做圈画,“你喜欢安德歌剧院吗?天赋——你的歌喉、表演、容貌,它们对你的人生,对你而言,是一种赏赐吗?”
她不得不将副本之初到现在,她所听到的、看到的、了解到的,全部拼凑起来。
西维利亚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弱地一颤,这次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思考后才说:“我当然喜欢这里,我没有理由不喜欢这里,它养我育我,我的搭档、同伴、挚友都在这儿。天赋未必是赏赐,也可能是另一层枷锁,但别误会,对我来说,它当然是。它为我带来名誉、价值、舞台,否则我还是那个籍籍无名,在歌剧院中不入流的边缘人物。”
星九一顿。
价值这个词,在当下语境里,更像是西维利亚对自身商品化的评价。它并不明显,只是她早已在星师语的栽培与潜移默化里,拥有对它的敏锐感知。
“第三个问题……我记得歌剧院里的孩子都是孤儿?”她话锋一转,偏头望向架着二郎腿的院长女士,呢喃似的地轻问。
朱珊意外地回道:“是。歌剧院是我的生意,名下的演员们既是我从福利院带来的孩子,也是如今福利院的员工,毕竟年龄相近的,才比较有话题。”
她温声道:“原来如此。冒昧提出这个问题,是我个人的一些好奇,希望院长您不会介意。歌剧院培养出不少人才,能让这座镇子上的大家都对其青睐有加,我想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是宣传的话,适当加入歌剧院背后的动人故事,效果多半会更好。”
朱珊笑了下:“原先我还担心过九记者的能力,现在看来是我小瞧你了。我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听起来很不错,有需要的话,我也会配合你。”
星九颔首,熟练地把话题拽回到西维利亚的身上:“我这边还有两个问题,西维利亚小姐。身为歌剧院内最出名的新星,会感觉到压力吗?你觉得,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是否会显得沉重?”
她缓缓说:“哪怕是习惯聚光灯的大明星,也无法完全忽略外界的目光。是的,它们很沉重,正是因为沉重,所以我更需要把它担起来,让大家知道,我并非华而不实。”
“最后一个问题——”
敲门声打断了星九未尽的话语。
朱珊拧眉起身:“我应该说过,接下来这三十分钟别来休息室。”
门口的员工气喘吁吁:“院长,监控室那儿闹贼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