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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哪里老了，”谭序装傻，“只比你大一两岁而已。”

脚步拖得再慢，这段不过半英里的路终究还是走完了，公寓的轮廓在雨雪交加中若隐若现。

他们在恶劣的天气中漫步太久，彼此都已形容狼狈，细碎的雪花落在头顶，像是少年白头，有点滑稽。

两人搭上电梯，默契地只按了3楼的按钮，待到叮的一声，又一起走出去。

“欸……所以，这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即将走到306的房门口，梁至遥才如梦初醒地错愕道。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有点太不真实，明明几小时前两人还因为胆怯或失落而各自踟蹰，夜晚却又像是突然答对了通关密语，梦幻般地解锁了新的章节。

只是对于“一天”这个时间计量单位来说，梦幻的一刻开始得有点晚，明明才刚被那种令人眩晕的满足感包裹片刻，情绪都没来得及回收和消化，就这么被按下了暂停键，实在有点意犹未尽。

谭序大概是调戏她有点上瘾，听到她这句话，没忍住笑出声：“要不是我了解你，都会觉得你这话是在暗示我。怎么，不想就这么结束，要跟我上楼坐坐？”

“……”

梁至遥知道他是故意的，这人调情手段一流，她早就见识到了，但就是不争气，每次都会脸红。她觉得自己需要脱敏疗法，最好还能“师夷长技以制夷”，什么时候学会了反撩回去，吓他一跳。

只是现在，假装嫌弃地斜了谭序一眼之后，她却仍旧拖延着舍不得进门。

这种刚确认关系的时刻，一般来说，难道不应该有个分别前的拥抱之类的么？

但她又问不出口，于是在家门口磨磨蹭蹭，傻到极点。

谭序承认自己有点恶趣味。

本来想再看几眼梁至遥那种欲言又止、恼羞成怒的表情，但他最终还是没忍心刻意拖沓，很快就张开双臂将她圈在怀里，低头亲吻她。

这一次的基调则是珍惜与抚慰，呼吸交错，温柔缱绻，像是要再复习一遍那种终于确认互相喜欢的心情，然后安心地道别。

——只是很快就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打断。

叶歆正敷着面膜出门倒垃圾，开门的瞬间却被靠在自家门外墙上缠绵的一双男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了声“oopsrry”，才终于看清他们原来并非什么陌生路人。

“我靠……放心！我马上就消失！”她非常迅速地跑去十米开外的trashroo，处理了手上那两个袋子，又风一般地溜回来，关门前还笑嘻嘻地说：“你们继续哦！我保证马上回卧室，不听墙角。”

“嗯……”谭序憋着笑问梁至遥：“还继续么？”

她连连摇头：“咳咳，不了吧……”

于是互道晚安，直到看着谭序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梁至遥才开门进屋，接受审问。

或许槽点太多，掰着手指数不过来。叶歆像宣读罪状般一条条聊过去：“啧啧，这是修成正果了啊。要不要我帮你想想都说过什么打脸的话来着……没有暧昧？对他没想法？金融男狗都不谈？”

她心虚地反驳：“最后那句应该是你说的，我没说过。”

“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叶歆长吁短叹，“人类的本质果然是真香。”

“其实真香……也没什么不好的？”她笑着说，“至少说明后来想清楚了一些原来没想通的事情嘛。”

“哼哼，”对方不置可否，又好奇问：“所以你是怎么想通的？”

梁至遥想了想：“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总结起来，大概是今天有人跟我说，勇气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宁可尝试然后失败，就算搞砸了，也不想未来留有遗憾？”

叶歆看了她几秒，突然笑了：“你知道吗，我刚刚本来想和你说一句脱单的时候闺蜜之间的经典台词，比如‘亲爱的，一定要幸福啊’什么的，特别俗套特别煽情的那种。”

“那你怎么没说？”

“现在我感觉那句话格局太小了，配不上我们，”她大笑着说，“还是应该改成，人生不过三万天，开心一天是一天嘛！”

作者的话

光路可逆

作者

08-17

关于调戏与反调戏，小梁同学要走的路还有很长-w-知道大家想看什么，我也想，先让谭狗口嗨过过嘴瘾。

你就是我的trophyhband！

这天夜里梁至遥其实没怎么睡好，有两次突然醒过来，有点不可置信地想，她和谭序真的在一起了吗？于是总要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一眼他睡前给自己发送的“晚安，女朋友”，努力固定嘴角，忍住那种在床上打滚傻笑的冲动，确认这并非是过于真实的梦境，然后再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这样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时不出意外地没什么精神，她一早就去公寓楼下倒了杯咖啡，然后忍不住给谭序发了一条：“早安，男朋友”。结果他也早早醒了，立刻秒回：“女朋友今天有什么计划？”梁至遥看着消息陷入沉思。所以——刚谈恋爱确认关系的第二天应该做点什么？这个问题不同人有不同的答案，她此前唯一一次小朋友过家家式的恋爱还是在高中，于是那一天和此前的许多天一样，在上课、早操、晚自习中千篇一律地度过了。唯一不同的只有中午在食堂时和那个男生坐在一起，还要随时担心被哪个老师察觉蛛丝马迹，一顿饭吃得胆战心惊。而现在又偏偏快到期末季，她早就提前定好每日复习目标，性格底色使然，与讨厌不确定性呼应的是永远忠诚于已制定的计划，出去约会一整天必然打乱时间安排，带来强烈负罪感。况且，那个助学金是明年公布结果，这学期的gpa也会纳入考量因素。她选的课除了人机交互偏水，要拿高分都不容易，现在每周要通勤上班，更得挤出足够的时间来学习。“我可能没法出门太久……”梁至遥对着复习计划研究半天，挤牙膏一般苦大仇深，最后还是咬咬牙妥协了：“嗯……最多三个小时。”她很少这样打破原则，或许恋爱带来的多巴胺分泌真的很要命。好在谭序也没有恋爱后就必须整日黏在一起消磨时光的意图，只是还惦记着感恩节那次未被应承的邀约——再打一次斯诺克。“今天不去fortune蹭朋友的台子了，”坐进车里的时候他说，“找个有斯诺克正常营业的地方，我们两个打到尽兴。”她莫名感到背上发毛：“不会是想报仇吧？好像不太公平，你经常去fortune和老板切磋，每次都打斯诺克，但我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