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感激。
而是一种……强烈的、想要将这份纯净据为己有、不容任何人玷污的冲动。
就是那一刻,看着那双清澈见底、映着自己狼狈身影却毫无鄙夷的眼睛。
易清雪心里某种坚固的东西,裂开了一道缝。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种人……
像一张白纸,像一块水晶,干净得让人……想要占为己有。
想要守护这份纯净,也想要……染指这份纯净。
从那天起,易清雪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藏经阁,关注那个叫沈栖梧的弟子。
他发现沈栖梧的世界简单得可怜,只有书卷、师兄和偶尔来打扰的(比如他自己)。
他看似柔弱,却有种固执的认真。
看似懵懂,却在某些方面(尤其是古籍知识)有着惊人的敏锐。
易清雪开始用他自己的方式接近沈栖梧,送蜜饯、教画符。
甚至是一些强硬的“亲近”,与其说是追求……
不如说是一种笨拙而偏执的圈地行为。
他不懂什么是温柔的爱恋。
他只知道,这个人,他要定了。
【回忆结束】
洞内寂静,只有雨声和沈栖梧平稳的呼吸声。
季知舟听完,沉默了片刻,难得没有立刻吐槽。
他看着易清雪依旧沉浸在回忆中的侧脸。
忽然笑了笑,带着点自嘲:
“一见倾心……听起来真不像你会干的事。”
“那你记不记得,你和我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
易清雪几乎不假思索,语气带着点嫌弃:
“当然记得。”
“被老头子像拎小鸡一样拎到那个阴森森的洞府里。”
“你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瘦得跟竹竿似的。”
“眼神却像狼崽子一样盯着我,好像我抢了你饭碗似的。”
“老头子说‘以后他就是你师弟’。”
“我当时就想,这哪来的小叫花子,也配跟我平起平坐?”
季知舟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深了。
“彼此彼此。”
“你当时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脸‘全世界都欠我钱’的臭屁样,看谁都用鼻孔。”
“要不是老头子压着,咱俩第一天就能把洞府拆了。”
“不过……”
他顿了顿,开始掰手指细数。
“怕苦,喝药跟要你命似的。”
“表面嚣张,其实不会水,第一次见你掉进水潭扑腾的样子我能笑一年。”
“剑法一窍不通,握剑姿势被剑修长老骂得狗血淋头……”
易清雪脸色发黑,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