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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接风宴(第1页)

雪后初晴的顾家老宅,朱漆大门外挂着的红灯笼还沾着雪粒,二房庭院里却已是人声鼎沸。

廊下悬着的新糊灯笼映得满院通红,青石路上铺着防滑的草席,往来的丫鬟小厮捧着食盒、提着暖炉,脚步匆匆间,混着饭菜香的热气在冷空气中漫开。

苏晚跟着林砚走进正厅时,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月白杭绸褙子的袖口——那处绣着的银线兰草,针脚被她反复摩挲,已有些发毛。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却没像往常那样缩着肩,脊背悄悄挺了些;身上的珍珠流苏随着脚步轻晃,倒添了几分初入宅门的规整气。

满厅的目光聚过来时,她耳尖虽泛了薄红,却没往林砚身后躲,只循着礼数微微颔首,声音轻却清晰:“晚……不,苏晴,见过各位长辈。”

左侧的三婶母掩着嘴笑:“这就是苏家大小姐,看着倒文静利落。”旁边的四叔公跟着点头:“前几日听说身子不适,今日瞧着气色不错,就是不知能不能适应咱们顾家的规矩。”

议论声绕在耳边,苏晚没低头,反而悄悄抬眼扫了圈厅内——三婶母的镯子晃着光,四叔公的茶盏沾着茶渍,这些细碎的景象让她稍定了定神,指尖的帕子松了些:“晚辈初来乍到,往后还要劳烦各位长辈多指点。”

她正说着,就见主位上的顾老太太抬手敲了敲茶盏,满厅瞬间静了下来。

“前几日家里事多,没来得及给新媳妇办接风宴,”老太太握着佛珠,语气温和,“今日叫上别院和二房的人,一是让晴儿认认亲,二是大家凑个热闹,都好吃好喝着,别拘束。”

话落,丫鬟们便端着热菜鱼贯而入。

苏晚刚落座,就见二房的柳氏端着杯琥珀色的青梅酒走了过来——柳氏是顾明轩的母亲,这些年守着二房的产业,在府里不算最有权势,却最会借着“长辈”和“明轩母亲”的身份做人情、摆架子。

她特意在主位旁的空位站定,这个位置正对着老太太,既能让老太太看清这边的动静,让苏晚更难推辞。

她伸手把酒杯往苏晚面前送了送,指尖捏着杯沿,指甲上涂着淡红蔻丹,笑容看着温和,话里却裹着软刺:“晴儿啊,这酒是我去年秋天亲手酿的,埋在我院里的桂花树下存了小半年,就盼着你进门这天,给你接风洗尘。你要是肯喝了这杯,往后在顾家,婶母自然多护着你;要是不喝……。”

她故意顿了顿,眼尾扫过主位的老太太,语气放得更柔,却字字扎人:“倒也没什么,就是旁人看了,怕是要误会你心里还没把顾家当自己家,连婶母的一点心意都不肯受呢。”

这话听着是为苏晚着想,实则把“不认亲”“存外心”的帽子悄悄扣了过来。

苏晚要是喝,她本就替苏晴冒名,万一酒后失言露了破绽;要是不喝,就落个“不懂事”的名声,还会让老太太觉得她“生分”。

苏晚刚开口说“婶母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

林砚已伸手从柳氏手里接了酒杯,语气平静却堵得柳氏没话说:“二婶母疼晴儿,我们记在心里。只是晴儿前几日淋了雨着凉,太医反复叮嘱不可沾酒,若是喝了酒加重了病气,反倒辜负了您的心意,也让老太太跟着担心。这杯我替她喝,您的情分,我们一样领。”

话落,她仰头将酒饮尽,还把空杯对着柳氏亮了亮,杯底一滴不剩。

苏晚望着林砚的侧脸,小声补了句:“多谢二婶母的酒,等我身子好些,再陪婶母喝两杯。”

这话一出既给了柳氏台阶,也没让自己落得“不懂事”的名声。

柳氏也没再说什么。她看着空杯,脸上的笑淡了些,眼角的细纹都绷了绷,却只能转过身对着老太太陪笑道:“还是林砚懂事,考虑得周全,倒是我忘了晴儿身子弱,考虑不周了。”

可转身走回自己座位时,柳氏眼底却掠过一丝冷意——方才她故意在老太太面前逼苏晚,就是想看看这“新二少奶奶”到底有几分能耐,没成想被林砚截了胡,看来这苏晚有林砚护着,想找她的茬,还得另寻机会。

看着林砚仰头饮酒的利落模样,苏晚心里又暖又酸——暖的是林砚总在她最为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替她挡下这些明枪暗箭;酸的是自己顶着苏晴的身份,连拒绝别人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靠着旁人庇护。

刚落座没多久,外院小厮匆匆进来,在林砚身边低声禀报:“大奶奶,粮庄账房来报,江南粮款有两笔单据对不上,想请您回书房看看。”林砚没让他多言:“让账房把单据放书房紫檀木盒里,宴散了我亲自核对,别扰了长辈兴致。”

小厮退下后,周明盛忽然开口,指尖划着桌角账册:“江南粮庄我熟,前几日还去过分号,若你忙,我明日帮你核对?”

说着抬手抹了把指尖的墨,黑亮的墨色带着松香气。林砚拉过苏晚的手,指腹蹭了蹭账册墨痕:“你看这墨,是江南特供的松烟墨,京城少见,周先生倒常用。”

林砚才抬眼看向周明盛,语气里没了方才的温和,多了几分疏离的客气:“多谢周先生好意,不过粮庄账目是顾家内务,怎好劳烦外人?再说我虽忙,晚些时候抽点空就能核对,就不麻烦周先生跑一趟了。”

周明盛脸上的笑僵了僵,指尖的墨痕被他无意识蹭在账册边缘,留下一道黑印:“倒是我考虑不周,忘了这是顾家内务。”

话虽这么说,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悦,目光扫过苏晚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

苏晚被他看得有些发紧,悄悄往林砚身边靠了靠,、把那股松香气更深地记在心里——她忽然想起大福说的“顾明轩枕头下的帕子用的是浅绿丝线”,说不定这墨和那丝线一样,都是周明盛从江南带来的。

林砚对着周明盛道:“账目之事就不聊了,免得扰了长辈们的兴致,周先生还是多尝尝桌上的菜,这江南运来的银鱼,味道倒新鲜。”说着,夹了一筷子银鱼放进苏晚碗里,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柳氏刚收回酒杯坐到位置上,顾明轩就放下筷子起身,目光直勾勾落在苏晚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却藏着逼意:“新嫂子,我记得你最会弹琵琶,前儿我还在库房翻出你以前常弹的‘流泉’,今日这么热闹,你弹一曲给大家助助兴吧?”

话落,没等苏晚反应,他就冲外间喊:“来人,把库房的琵琶取来!”亮蓝色锦袍晃得人眼晕,那不容拒绝的架势,让满厅的目光都聚到苏晚身上。

苏晚的心瞬间沉了——苏晴确实会弹琵琶,还曾教过她认弦,可她连最基础的《茉莉花》都弹不利索,更别提苏晴擅长的《广陵散》。苏晚胃里一阵发紧,鬓边的碧玉簪随着她的慌乱轻轻晃了晃。

“我……我近日身子还没好全,指尖总发颤,怕是弹不好,扫了大家的兴。”

她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却努力让每个字都清晰——她想起苏晴说过“弹琵琶最忌手颤”,这话既不算撒谎,也给了自己台阶。

顾明轩却不肯罢休,上前两步,几乎要凑到苏晚面前:“不过是弹首曲子,怎会累着?晴姐姐你以前生病时,还弹过琵琶解闷呢,新嫂子莫不是嫌我们这些人不配听?”

她能感觉到满厅的目光都带着探究——三婶母放下了筷子,四叔公眯着眼打量她,连周明盛都放下了茶杯,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等着看她露破绽。

她张了张嘴,刚想再说“真的弹不了”,手腕却突然被轻轻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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