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寧总旗直说便是,无需这般吞吞吐吐!”韩一鸣看到了希望。
钱免灾罢了,他韩一鸣今日认栽又如何?
来日方长,他就不信这寧越能一直这般囂张下去!
“只是我忽然想起,韩小旗的腿脚似乎不太好,两个多月前,我兄弟薛有为还帮你牵马坠蹬?!”
“不知道你有没有说声谢谢?”
一言出,满室惊!
谁都没想到寧越已然成了九品总旗,即將去那极恶之地上任,却还在关心一个无足轻重的薛有为。
两个多月过去了,曾经伤心落魄的薛有为如今早已一扫颓废,谁都知道他將来必然得势,所以任谁见了都会礼让三分。
但当日薛仁假装重伤的那几日里,大家对薛有为的遭遇也或多或少都有耳闻,为韩一鸣牵马坠蹬之事,算是广为流传了。
不过之后峰迴路转,时间也早已久远,眾人早就忘在了脑后。
如今,听见寧越忽然提起,只一瞬间,眾人的目光玩味了起来。
而薛有为的目光也在此时呆愣。
一股难以遏制的情绪自心底升起,仿佛是电流一般迅速击穿他的心臟。
赶在视线模糊之前,薛有为无声把头撇向了一边。
那几日的光景,他怎么会忘了呢?又怎么敢忘?!
往日高高在上的薛仁亲信,小旗官里的翘楚,一朝落魄,任谁都会忍不住踩上两脚。
顾及著大局为重,薛有为默默忍了下来,但这並不意味著他能释怀!
不仅他没有释怀,还有人也记在了心底。
薛仁的本是看戏的目光这瞬间凝滯,但他迅速反应了过来,对一旁的小廝低声吩咐道:“去,给老子迁一匹好马到院中,要个子最tm高的一匹!”
小廝闻声而退。
不一会儿,一匹高头骏马被人牵入了院中,小廝把韁绳一放,迅速退了出去。
离著寧越太近,总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而韩一鸣目光梭巡这全场,有让人不易察觉的期盼。
只是。。。满场的达官显贵,世家豪门,还有往日的酒肉之友此刻全都视而不见,此刻竟无一人为他发声!
於是韩一鸣沉默了。
“你是非要如此吗?你可想过后果?”他对著寧越说道。
寧越把手一展,把话挑明了说道:“去陇西还是去牵马,韩小旗你可以自己选择。”
韩一鸣骑虎难下。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可以在三天之后想尽办法,助他脱困,陇西其实並不是非去不可。
今日也大可用不到他来为自己出头。
可他偏偏来了。
他觉得自己可以为自己的前途寻找出路,也足以面对一个新任总旗的刁难,哪怕不成,也尽可全身而退。
但现在,他却忽然有一种与全世界为敌的感觉。
这宴席上人五人六的一个个,没有人为他担心,全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