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烦人。
舞会结束,童弋祯自己叫了车回去,天气变得很快,下午还有太阳,这会居然开始下起雨来,等她走进小区,风衣上已经沾了不少雨点,头发也被打湿。
她忙着开单元门,忽然听到背后有细细簌簌的动静,回头,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小区绿化带旁的凉亭。
童弋祯吓了一跳,险些喊出声来。
“童弋祯,是我。”
黑影从亭子里走出来,男人的裤子和衬衣被雨浇得湿湿哒哒,手上拎着一个盒状的东西,因为上面盖着外套没淋到什么。
“徐稚闻,你跟踪我!”
他自知理亏,半天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耗着,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没有停的迹象。
“你走,我不想见你。”
童弋祯丢下这句话,打开门禁上了楼。很难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一进家门,她做贼心虚地没有打开灯,而是跑到窗边往下看。
他还站在那儿,像个傻子。
童弋祯告诫自己不要管他,别忘记自己当年是怎么狼狈地从宁城离开的。她说服自己要按照平时的作息那样洗漱休息,身体却很诚实地躲在外面看不到的角落,看着楼下那个倔强的影子。
天空忽然闪了一下,打雷了。
童弋祯心底窜起一股火,生出莽气,踩着还没换掉的高跟鞋下了楼。
打开门禁,他站在原地,像只弃犬。
“你是不是有病,站在我家楼下淋雨给谁看。”
“还有一小时二十一分钟。”
徐稚闻冷不丁冒出这句。
“你的生日还没过,我买了蛋糕。”
又是一道闪电,童弋祯真的生了气,她冲进雨里,一把拽过男人的胳膊往回走。
一路上沉默着,直到进了房间,她甩开徐稚闻,压抑了太久的情绪一起爆发。
“你是觉得我很下贱吗?当年是你!是你丢下我的!现在来这里演什么假深情!”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鼻腔发酸,只觉得发梢的雨滑进眼睛里很疼。
“你不是要给我过生日吗?行,我过!过完这次你就给我滚!”
说完,她从徐稚闻手里抢过蛋糕盒,里面原本精致的蛋糕早就因为她粗鲁的动作被撞地不堪入目,奶油也因为白天过长的等待开始融化。
童弋祯也不在乎,就要用手抓了奶油往嘴里塞,身后忽然被一股力给揽住,牢牢锁在怀里。
徐稚闻将头埋在她颈间,如惊弓之鸟般战战兢兢,语调喑哑:
“别推开我。”
“求你。”
童弋祯被这句话刺得很疼,明明当年是他推开自己,到了这一步还要倒打一耙。
她想张嘴嘲讽两句,却忍不住哑声流下眼泪。
两年来,她第一次得以痛痛快快地、不带任何伪装地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