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溯问:“我们打个车回家?”
路人:嗯,看来是不常见面的亲戚。
刑不逾几乎与他同时开口:“我们骑车回去呗。”
路人:看来压力真的大。
“?”岑溯不太乐意,“我不想感冒。”
刑不逾径自扯歪理,“你想啊,感冒总会好,我们呢,也许会在一起看很多个日落,但再也不会在十七岁的暴雨夜骑车回家。”
“多青春。”
多浪漫啊。
空气死寂几秒。
“也行。”岑溯被他最后三个字说动,点下头算是同意,“走吧。”
路人:???
大抵是真疯了。
十七岁,孟春的暴雨夜,岑溯和刑不逾在大街上骑车。
路过的人或许会带着异样的眼光看他们,或许会羡慕他们独属于少年的恣意。
但就像刑不逾说的,人生中再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十七岁,这样的暴雨夜,这样的岑溯和刑不逾。
头发和衣服湿得彻彻底底,雨水连成线从额头滑到眼窝,蓄了蓄才顺着面部骨骼划过脸颊汇聚到下巴滴落,回到漫天大雨中。
刑不逾和岑溯并肩。
雨声大,刑不逾在雨里说话,岑溯要费点劲儿才能听清楚。
“我有一阵子特别喜欢这种天气,觉得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特别爽。”
岑溯一贯讨厌下雨天,他不太明白刑不逾的爽点在哪里,甚至不太明白几分钟前的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刑不逾。
刑不逾大声说:“世界末日诶!而我们在一起!”
“我们可能活下去,可能死掉,无论如何,在生命的最后一秒,是我们在一起。”
岑溯抿着嘴唇。
好吧,刑不逾这么说的话,他承认这样是挺爽的。
“岑溯,如果下一刻真的是世界末日,你不想说点什么么?”
岑溯在雨里零落,刑不逾不时看他。
岑溯先是对他说:“刑不逾你把头转回去,这样很危险。”
接着抹掉脸上的雨水,“如果是那样……”
如果世界末日,还能和刑不逾在一起,那他才不要轻易死掉,他要和刑不逾尽力活下去。
他猝不及防而郑重地说:
——“刑不逾,你带我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