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不是凌楚钰公子吗?听闻您出门办事了,办的如何啊?”那内侍笑着迎了上来。
凌楚钰轻笑了一声,“不尽人意。”
“这世上不尽人意的事情多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这天色已晚,老奴这就回宫向太子复命了。云恒侯多多保重,老奴告辞了!”
云恒侯将他送出了侯府,待到他走远了才问一旁的凌楚钰。
“怎么回事?你妹妹呢?出什么事了?”
“她……回宫去了。”凌楚钰低声道。
“什么——她……”云恒侯向后踉跄了两步,凌楚钰赶紧将他扶入府内。
入了书房,云恒侯急不可待,“快快与我说来,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回宫!”
凌楚钰仰起头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太子御人有术,凌楚钰不及也。”
“什么?”
“父亲,您还不明白吗?太子会派人来看住您就是怕您去陛下那儿禀报说凌子悦亡故须得给太子换个侍读,好给妹妹留下回去的机会。他打心底里就没有打算放妹妹走,我甚至怀疑这侯府之内也有太子的人,否则太子怎么连妹妹什么时候准备离开帝都都一清二楚?还特地派了人去城门口等候?”
“什么?太子派人去等候?”
“就是太子的一封书简……令妹妹不忍、不舍!太子早就将她的性格拿捏的一清二楚了!他不想妹妹恨他,于是以情动人。他要妹妹知道若是不会去,她必定一生后悔!”凌楚钰别过头去,感叹道,“如今我云恒候一门只得上拜列祖列宗,求他们保佑我们的子君一生平安!”
云恒侯愣了片刻,忽然捂着额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们开了头……却由不得我们来结尾啊!”
夜晚,太子宫内灯火摇曳。
锦娘屏退了宫女,为凌子悦沐浴。云澈坐在屏风另一面,略显焦躁。
“子悦,你好了没?”
凌子悦还未及回答,锦娘便好笑道:“这才刚褪了衣衫怎么就好了呢?臀下是男子,理应避讳,怎么还在子悦寝居中待着?”
“我这不是在屏风后面避讳着吗?”云澈理直气壮道。
凌子悦轻声一笑,坐进水里。
云澈只觉得那一笑撩拨着他的心绪,不得平静。
“子悦,你这一病消瘦了太多。看来要为你好好调理调理了。”锦娘的布巾滑过凌子悦的后背。
“那就要麻烦锦娘了。只是凌子悦大病初愈,只得温补。”
“那是自然。”
云澈听得这番谈话,不由得沉默了。
凌子悦换了衣衫,锦娘也铺好了被褥,云澈迫不及待地要在凌子悦的榻上占有一席之地,谁知凌子悦正色道:“阿璃,你是堂堂太子,整日宿于侍读,成何体统,去去去!自己睡!”
云澈执着地将凌子悦挤到墙边,躺下道:“明日我就自己睡。我们分别多日,同塌而眠,叙叙旧有什么不可以?”
凌子悦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得转过身去对着墙不理睬他。
待到宫人们都离去,一直安静地望着凌子悦后颈的云澈终于说话了。凌子悦本以为他会像从前一样按耐不住要将他心里的话掏出来,没想到他只是沉沉地唤了她一声。
“子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