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云恒侯府闭门谢客,凌子悦寸步未离侯府。”
“这是为何?云恒侯府出什么事了?”
“回禀太子,达官显贵们知晓凌子悦是太子侍读深得太子信任,纷纷上门拜访。云恒侯府不胜其扰,于是闭门谢客。”
云澈无奈一笑。他已经数日不见凌子悦了。这是自凌子悦病重离宫之后云澈第一次这么久没见过她。
云澈独自一人来到凌子悦的寝居,那里的一桌一椅都没有变过,书架上摆放的书简因为许久不被人翻阅早已失了温度,显得落寞无比。
云澈躺在凌子悦的床上,侧身时只觉背脊一阵冰凉。
房门被敲响,锦娘隔着门道:“臀下,陛下请您过去用晚膳。”
“我这就来。”
云澈起身,整理衣襟,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推门而出。
这些时日,承延帝几乎每晚都与云澈一起用膳,问及他的学业,对治理国家的看法,今日也不例外。
其实身体不佳的又岂止是凌子悦的父亲,还有承延帝。
有内侍告知云澈,承延帝所患为肺疾,日夜长咳,前几日似乎还咳出血来,只怕时日无多。
来到云顶宫,承延帝的脸色已然苍白。他人都道做皇帝好,但是云澈却从承延帝身上看到了为君者的操劳,这个国家将年纪未及半百的君王拖垮了。
云澈扶着承延帝坐下,“父皇可用了汤药了?”
承延帝淡然一笑,“用了又如何,朕的身体自己知道的清楚。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长盛不衰。”
“父皇……”云澈正欲说什么,承延帝却止住了他。
“澈儿,你知道父皇为何每日召你来用晚膳吗?”
“父皇想知晓儿臣课业,父皇放心,儿臣一直在用心学习,从未倦怠。”
承延帝摇了摇头,“一直以来,朕是君王而你是太子,朕与你之间从未有过一次父亲与儿子的对话。朕想作为父亲听你这个儿子坦诚地谈你心中所想,而朕也会对你问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答。无论你对朕说什么,都无对错之分,朕不会怪罪于你也不会强逼你改变自己的看法,澈儿,你可愿意?”
一句“你可愿意”令云澈心中发酸。
“儿臣乐意之至。”
承延帝点头笑了笑,挥手令臀中所有宫人离去,只剩他们父子两个。
“父皇看你的策论,知你有雄心大志。父皇将自己局限于北疆二十四郡之内,而你志在九重山外,这一点父皇不能及也。”
云澈却道,“儿子却不这么认为。攘外必先安内。父皇平定了南岭之乱,富国强民,为儿子做足了准备,儿子岂能不懂?”
承延帝眉头耸动,心中却甚为安慰。
“你若想挥师北上并不是个奔云令就能做到。为君者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命令都不能因为自身的喜好。戎狄对战我云顶王朝军队,未尝败绩,你可知道我云顶王朝要战胜戎狄,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