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注视着自己对面的男人,试图寻找对方的弱点。
他半真半假地将话抛给对方:
“我肯定早就在哪见过你。”
“……是吗。”
诅咒师——禅院甚尔甩动手中的咒具,不否定也不肯定,只从胸腔中发出似笑非笑的哼声。
在说话的同时,“六眼”身躯前倾,试图突破阻碍,但他很快又被占满视野的非术师阻碍,在诅咒师的拦堵下迫撤回身。
与他的进退两难相对的,对面的“术师杀手”已将咒具整个抽出,男人腰腹紧绷,做出阻拦的姿态。
……光是看着那张脸上略带嘲讽的笑容,五条悟就能够想象得到对方一定是故意利用人群,干扰他的行动。
但是,如果对方以为只凭这点小手段就能拦住他——
咒力的流向细微地改变了。
高专黑色制服包裹的身影转瞬跨过人群,与诅咒师贴面而立。
白发少年双目大张,湛蓝的瞳孔微微缩紧。他伸手按向对方的头脸,嘴角向两侧扬起咧开,露出森白的犬齿,笑容中骤然显露出疯狂。
“——未免太天真了吧?”
……
2005年12月24日,星期六。
9:45AM
身形矮小,体态佝偻的老人紧闭双眼。
始终挡在她身前的青年神色阴郁,面含警惕地注视着对面年轻的术师。
他身后的老人则像尊泥塑的塑像,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在胸前合掌,两掌之中擒着一串异常粗而冗长的数珠。
在破除隐匿的效果后,老人口中持续不间断的念诵声再无遮掩。
被诵出的咒文一声比一声快速,清晰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似乎预示某种的术式即将完成。
前置准备时间越长的术,往往越危险。
“……已经可以了。”
咒力忽地涌动。念诵声戛然而止。
干瘦青年闻言,从怀中取出一枚胶囊状的物体,毫不犹豫地将其吞下。
久我幸并未插手打断这一过程。
在她的注视下,青年浑身的骨节发出古怪的噼啪声,似乎在瞬间被拧断又拉长。
对方原本的黑发自根部开始褪去颜色,发丝之下,整张面容都好似被火焰灼烧后再度重塑。
骨骼与血肉皮肤不停涌动,在眨眼之间,一个人类的全部血肉,便以另一种面貌重新在世上呈现。
请人请神。复现已逝之人。
这就是诅咒师——尾神婆婆的降灵术。
久我幸对面的人缓慢地张开双眼。
纯白的发丝,如天空延展一般的蓝色眼瞳。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远比现在的少年更加成熟的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