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管家刷了卡,舒澄很顺畅地坐电梯到了二十五层。
从电梯口到入户门,灯光惨白,照亮地上深灰细纹的天然大理石,什么都没有摆放,干干净净中透着一丝冰冷。
一般像贺景廷这样日理万机的人,家里都有管家或保姆吧。
舒澄先按了两次门铃,里面始终没人应声,才输入事先收到的六位密码。
“滴——”
开锁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
舒澄小心地推开门,朝里张望。
屋里一片漆黑,过道灯只隐隐映出玄关的边柜,其余什么都看不清,仿佛一个黑洞将光全部吞噬。
没有人在也好,她将两个箱子提进玄关,借着外边的一点点亮光,在墙上摸索室内灯的开关。
刚往里走了两步,过道灯忽然灭了。
所有的一切都坠入了黑暗,舒澄喊了两声,但楼道没有再亮起来。
不是声控灯吗?她刚刚电梯开门时就已经亮着。
舒澄本来不怕黑,但在这陌生的房屋里,眼睛还没完全适应环境,视线一片虚无。
外边大雨倾盆,黑暗就像涌动的深海一般,让她心生寒意,胸口“咚咚咚”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开关,他到底把开关装在哪儿了……”
舒澄小声念叨着给自己壮胆,继续在冰凉的墙壁上往里摸。过分紧张的情绪下,她一时间都忘记了拿包里的手机照明。
突然,一道低沉冷淡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在这里。”
那声音很近,近到仿佛是鬼魅的低语在耳边蔓延。
舒澄吓得浑身一抖,尖叫出声:“啊——”
与此同时,随着“啪嗒”一声。
昏暗的光从吊顶和脚边亮了起来。
舒澄心惊胆战地回头,氛围灯没能完全将玄关照亮,只幽幽勾勒出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在一步之遥冷冷俯视着她。
白光越过他深邃的眉骨和鼻梁,在脸上投下斑驳阴影,切割成冷毅的色块。
贺景廷。
舒澄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惊吓到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我家?”他轻轻笑了一下,似有几分讥讽,“还是说……你知道我不在?”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贺景廷笑,反而比发怒还让人心颤。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宛如淬毒刀锋出鞘前反射的冷光。
舒澄无意识攥紧了衣角,睫毛飞快地颤动着,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贺景廷没有等待她的回答,微微俯身,径直抬手摸上她的脸颊,用略微粗糙的指腹轻轻蹭了一下。
他的指尖冰冷,带着微微潮湿,像是死人的温度。
感受到手中侧脸的轻微颤抖,贺景廷满意地轻声吐出两个字:
“你在躲我?”
宛如来自地狱的冷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