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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苏珊（第5页）

“有时候……我觉得我理解那种感觉……幻想那些虚伪的男人……被彻底……清理。”

他用了“清理”这个词，而不是“诅咒”或“杀死”。

阿诺德容的身体因为这番倾诉而微微颤抖，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微微起伏，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

阿诺仔细观察着汪湛恩的表情，渴望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波动，哪怕是震惊，哪怕厌恶——那也意味着她在看他。

“我知道这想法很可怕……”他自我贬低着，嘴角做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但只有这样……只有参与到这种……事情里，像我这样无用的人，是不是才会被你……一直看着？”

这句话，几乎是不打自招地将他与命案联系在一起。在阿诺的逻辑里，只有让自己变得特殊，才能配得上面前的女人，才能迫使她那冷静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他被这种情绪驱使，做出了更大胆的举动。他微微伸出手，指尖试探性地地靠近汪湛恩的手背。

“你看到了什么，阿诺？”汪湛恩急速地抽回手，开口道，“那一天，在走廊里，你真的看错了吗？

阿诺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猛地抬头，对上汪湛恩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又迅速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

“我……我不知道……”他语无伦次，“光线很暗……也许……也许是幻觉……妈妈说我……”他习惯性地想搬出母亲卡特娅的那套说辞。

“你母亲说你小时候受过创伤。”汪湛恩打断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但那天晚上，你特意来警告我不要外出。为什么？如果你预感到危险，为什么自己又会出现在走廊里？”

汪湛恩的问题让阿诺像被揭穿了秘密，他反而激动地凑近一步，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

“我就知道…只有那样……我出现在那里，就是因为我想让你注意到我！哪怕是被你怀疑也行！”

他的直白让人不适。汪湛恩正想后退，一个柔的声音插了进来。

“阿诺，看来你交到了好朋友。”

卡特娅夫人走了过来，她先是淡淡地瞥了阿诺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你又来了”的无奈，然后立刻转向汪湛恩，脸上露出非常真诚的笑容。

她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轻轻拍了拍汪湛恩的手臂，动作熟稔得像对待一个熟悉的朋友。

“汪小姐，别介意这孩子，”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令人放松的随和感，“他心思重，一紧张就容易说些奇怪的话。”

接着，卡特娅夫人话锋一转，目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不过，说真的，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你了。这地方乱成一团，人人都像没头的苍蝇，到处瞎转悠。而你不一样，够冷静的。这种品质，很少见了。”

汪湛恩对这番称赞有些意外，但卡特娅的态度非常坦率，没有刻意恭维的感觉。

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话语里多少带着点真心实意，这让她下意识回应道：“您过奖了，卡特娅夫人。我只是习惯多看多想。”

“看，我就说吧！”卡特娅夫人笑起来，仿佛找到了知音，“在这种时候，能‘多看多想’就是最大的本事。大部分人只会跟着感觉走，被传说中的鬼神牵着鼻子。”

她说着，很自然地又靠近了半步，压低了点声音，像分享一个秘密：“你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背后，到底是什么？我总觉得，不像伊娃传的那么玄乎。”

这番对话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卡特娅夫人先是夸赞汪湛恩，表达了对汪湛恩能力的欣赏，并直接抛出了现在的问题，邀请她一起思考。

这时，卡特娅夫人才仿佛刚想起儿子还在旁边，她侧过头，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打发意味：“阿诺，亲爱的，这里没你的事了。去看看你妹妹吧。”

阿诺僵在原地，脸色煞白。他眼睁睁看着母亲用他渴望而不可得的方式，如此轻松自然地吸引了汪湛恩的全部注意力。

他看到汪湛恩不仅没有排斥，反而和母亲有来有往地聊了起来，那种仿佛朋友间的交流，是他根本无法企及的。

阿诺无比的忮忌（zhiji）。

他金黄色的湿发贴在额头上，脸色通红。

不行！

绝对不行！

他不能被这样排除在外！

“妈！”阿诺的声音突然响起，“您和汪小姐关系真好。但也许……”

他上前一步，紧紧盯着汪湛恩，决定豁出去了，“也许我知道的比你们想象的更多？汪小姐，你怀疑得没错，那晚我根本不是看错了！我清楚得很！而且……我还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死！”

他公然违逆母亲的安排，说出这样石破天惊的话。只为了把汪湛恩的注意力从母亲身上，拉回到自己这里。

哪怕是成为罪犯，阿诺也渴望成为她目光的那个焦点。

卡特娅夫人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看向儿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警告，但她迅速控制住，依旧保持着温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