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用力摇头,一只手搭上额头,挡住脸。华丽的银质勺子颤颤巍巍的舀起一勺冰淇淋。
和佐藤的交流撬开你初中的记忆。
塞满抽屉的冰淇淋包装纸,走路时无缘无故的撞击。偶尔他们会对你动手,但你反应快,下手狠,久而久之那些人对你说话小心翼翼。这样的情况并不持续很久,因为你很快就会搬家。在新的学校周而复始。
真是奇怪,怎么世界上的男性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粗鲁,嫉妒,充满占有欲和破坏欲。
然后,一个模糊的、闪着光的女性身影在记忆深处浮现,她落落大方,她谈吐得体,她帮助同学,会为患有孤独症的特殊同学讲课。往班上一伫,闪闪发光,同学们自动聚集在她身边。你羡慕她,羡慕她不用伪装自己就能有一大帮朋友。
当然,你仅仅是羡慕而已。你不和任何一个人交心,不信赖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你对那个女同学的喜欢——你很快将它归类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少数几天的脆弱时刻。
你早就忘记她的脸,她的名字,却记得她陪你去医务室拿药,在你和同学争执时拉架,放学时小组一起补习,在操场上散步,讨论以后要去的学校。
“如果XXX同学回到古代,那她一定是帝王,君主!”初中班主任的玩笑话犹在耳边。
渐渐的,那道身影和今日所见的白川桃重合。你一开始以为那些刀剑男士是畏惧她,但现在看来,她身边的刀剑男士对她的恭敬,完全来自于对她本人人格魅力的臣服。一种你不知如何拥有的东西。
「不要相信任何人!」
奶奶的告诫突然在你耳边响起。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来教堂?」
勺子上的冰淇淋融化滴在餐桌上,留下一滴褐色污渍。你几番尝试,还是没办法把勺子送进嘴里。
你从喉咙挤出声音,喃喃自语,“我,我……我是你们的主君吗?”
“主君?!”山姥切急切的俯身。
你立即做出打住的手势,让山姥切别坐到你身边,“……没事。冰淇淋太冰了。我头疼。”
过了一会,你觉得自己终于缓过气,又点杯柠檬水。山姥切接过你没吃完的芭菲。
柠檬水里的冰块渐渐融化,你用纸巾擦拭杯壁凝结的水珠。
“嗯,”你用柠檬水润下嗓子,迫切地想忘记所有事,“那个……你和那个山姥切长义,关系不好吗?”
山姥切没有回答。
“是「逸话」吗?”你试探着问,“还是……因为佐藤?”
山姥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就此打住,用吸管戳烂杯子里的柠檬片。
餐厅背景音换上某位小众歌手的《琥珀,琥珀》,女歌手声线慵懒。
你撇过头,视线漫无目的地游荡。
“我要吃、蛋糕~”“呵呵呵,主君,你中午还要吃烛台切殿的蛋包饭吧?”“我们……就吃一点点、偷偷吃不告诉大家!”
在雀跃的小提琴声中,你看到邻桌一个红发刀剑男士小心翼翼抱着一位幼小的审神者,两人头上都带着夸张到有些好笑的小蜜蜂发圈。
回去的路上你花钱给本丸的其他人带小礼品。你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但小判流逝的瞬间,你感到一种短暂的愉快。
回到本丸,你将礼物分发下去。
小乌丸会开心的,一期一振会开心的,三日月宗近会开心的,笹贯会开心的。
你一一将礼物递到他们手中,扫视一圈,没有一个人在笑。
“主君?”小乌丸欲言又止。
山姥切叫住小乌丸,“其实……”
“我先回房睡一下。”你打断他们的对话,拿着姆明袋子独自回到天守阁。
布团还维持清晨离开时的散乱模样,堆积的疲劳如河水决提涌来,眼皮骤然变得沉重。
还要问大家有关佐藤的事。你心里那么想着,身体却倒入软绵绵的被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