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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战马们聊天,宋铮也加入进去,问了关于霍霁风的事。
提到霍霁风,没有一匹马不夸这位将军厉害,总之,死在霍霁风手里的敌军不计其数,在他胯下跑死或战死的马匹也有上百了。
换言之,他宋铮离死不远了。
为什么?
上辈子造孽了吗??
宋铮吃完了麸皮粥,阿冬把大盆子收拾了,又添加了些草料才走。
异国他乡,星夜漫漫,宋铮哪里睡得着啊,他是怎么躺都不舒服。
马的皮肤比人类的皮肤厚得多,全身覆盖浓密的毛发,可以有效隔绝干草的茎秆,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刺痛或扎痒,可宋铮就是觉得干草扎得他难受,属于是古代版的豌豆马了。
他甩甩鬃毛,两只前蹄一撑挺起胸膛,紧接着用后蹄站立。
飞奔驰聘他还不习惯,但躺下站起来的动作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已练得炉火纯青。
他又想出去了。
宋铮观察了下,厩门是典型的半截式,分上下两部分,分别都有开关,如果只关下半部分,那么既可以防止马儿出走,也能更好的让马探出头来活动。
宋铮的马厩没关上半部分的门,下半部分的外面由木闩固定。
他扬起铁蹄在门板上刨了几下,木闩有所松动,但没有掉下来的迹象。
很好。
有松动就有打开的希望。
宋铮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性格不急不躁,头脑冷静,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先做一番思考再付诸行动。
他低头用脑袋蹭了下门板,马厩的门板并不算多结实,打造得也很粗糙,四周顾固定不稳当,只要蹭一下,或者用蹄子刨一下,门板就会发出声响。
如果用暴力把门踹了不是做不到,但不是他的风格。
宋铮研究了会儿,继续用蹄子一次一次触碰门板。
他不是胡乱踢,而是有固定位置,始终对准门板的一侧边缘,边缘处每震动一下,木闩就跟着往相反方向轻轻颤一颤。
一直坚持到天色漆黑漆黑,军营里只剩下巡逻兵的脚步声时,他终于成功了!
皇天不负有心马!
漂亮顺滑的马尾高高地甩了一下。
正准备出去,有人来了。
宋铮倒腾得太专注,忘了马厩里还有值夜班,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战马添加草料的马夫。
马夫刚过来就见宋铮马厩的木闩掉了,立时从慢慢走路变成了小跑,赶紧捡起木闩:“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然将军的马出了事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装好木闩抬头,对上了马儿沉默的视线。
那双眼睛黑亮黑亮,泛着幽幽的冷光。
头皮有点发麻的马夫:“。。。。。。。。。。。”
他转身走开,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将军的乌云一动不动,不晃脑袋,不甩尾巴,依旧冷冷地盯视他。
啊这。。。。。。马夫咽了口唾沫。
走三步,再回头。
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