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依然不见踪迹。
在门口蹲了两日,都没有看到裴砚的身影,今天就是答应赵宙的最后一天了。
沈青禾坐在裴府大门口的石墩上,望着紧闭的大门,想着自己的命运日后就要受他人摆布,内心五味杂陈。
也许这就是命吧。
正当沈青禾愁肠百结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沈青禾连忙站起身来整理衣襟,期待的看着马车上下来的人,希望这个人是裴砚,而不是其他什么来拜访的人。
马车帘子被拉开,沈青禾连呼吸都变轻了,目光紧紧追随着车帘——
先是一双黑色的长靴踏出,湖青色的衣摆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修长挺拔的身形依次显现,腰间的玉佩随着主人的动作而轻微摆动。车帘被掀开,一张清俊的面庞映入眼帘。
是裴砚。
许是沈青禾的目光太过灼热,裴砚的视线投过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裴砚下马车的动作一滞,随即又恢复正常。
待裴砚在地上站定,沈青禾才迎上去,朝裴砚行了礼:“裴公子,久违了。”
见裴砚目光沉静,沈青禾怕对方不记得自己是谁,连忙解释道:“小女沈青禾。一个月前您在后山救下了我,让我在您这养了近半月的伤。”
“何事。”裴砚语气清冷。
看样子是想起自己来了,沈青禾连忙说明自己此行的目的:“裴公子救命之恩,青禾本不该再增添烦扰。但眼下家母遭人设计,签下阴阳契约。青禾急需用钱周转。已知公子绣坊正在招人,也已投递简历。奈何时间紧迫,等不及比试,这才冒昧前来。”
沈青禾一鼓作气说完,裴砚却依旧保持沉默,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见裴砚转身往裴府走去,沈青禾连忙跟上:“裴公子,裴公子,我并非是要走后门!我们可以谈谈条件,裴公子不妨听一听我的想法再……”
“裴公子!”眼见裴砚踏进裴府,沈青禾才没了声,看着裴砚的背影,也不敢踏进裴府,毕竟人家也没有邀请自己进去。
“还愣着干嘛,走啊。”一直跟在裴砚身边的随从石赞,站在门口,朝着像泄了气的皮球的沈青禾喊道。
听见这话,沈青禾猛地抬起头,眼眸微亮,急忙跟了上去,生怕慢一秒就被拒之门外。
“裴公子,您这是同意了,我……”
“石赞,带沈姑娘去花厅。”还没等沈青禾说完,裴砚就开口打断了她,语气依旧平淡。
“沈姑娘请随我来。”石赞做了个手势示意沈青禾。
“哦,好。”沈青禾冲裴砚的背影扯了扯嘴角,然后朝石赞点头示意:“谢谢了。”
花厅内,沈青禾正静坐等待着裴砚,眼下已过未时已过,太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初秋的太阳不似夏日那样毒辣,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一束阳光正透着窗户照在沈青禾的身上,像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着沈青禾,似是在安慰她紧张的心情,沈青禾紧攥着衣角的手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许久,门外才终于传来脚步声。
沈青禾也坐不下去了,立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盯着大门看,莫名的有些紧张。
门被推开了,裴砚站在光影交错处,看着安静的站在光下的沈青禾,脚步微顿,只此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沈青禾生的极好,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好样貌。皮肤细腻紧致,莹润有光泽,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清澈明亮。即便家道中落,她的容貌也没有饱经风霜的暗淡,眉眼间反倒是多了几分坚韧与从容。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她的身上,渡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即使身着旧衣,也难以掩盖那份与生俱来的家世风范,举止投足间可见昔日的教养与气度。
裴砚步入正厅,朝着沈青禾微微颔首:“请坐。”
闻言,沈青禾坐下,她抬头看向裴砚,对方是换过衣服来的。不似刚刚那件湖蓝色那样清冷夺目,此刻身着这件月白色衣裳的裴砚,更显沉静,反而增添了几分柔和。
她不觉的有些出神。
裴砚的容貌俊朗非凡,虽然沉默寡言,但眼神却是柔和的,中和了平日里的锐气,竟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个长相,要是放在现代,怕是不少人追吧。
沈青禾暗自思索。
不过即使放在这个时期,想必来说亲的也不少,更何况他还这般年少有为。
看着盯着自己出神的沈青禾,裴砚嘴角微扬,声音温润的开口道:“沈姑娘,不是有要事相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