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相处了十八年,他叫了十八年的父皇。
这位父皇是了解他的,他当然也了解这位父皇。
苏长寻十分嫌弃:“既白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
把霍潋都安排给了君秋澜,想来也是对君秋澜有着一定的信任了。
君秋澜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们有自己的计划,不必蹚这趟浑水。”
至于这摄政王?他稀罕吗?
他们现在追求的理想世界,是一个王位能比得了的?
再则,古往今来,哪个摄政王最后能落一个好下场?
等到他辅佐皇帝亲政之后,皇帝掌握了自己的权柄,第一个要开刀的,就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果然啊,以史为鉴,这个词说得很有道理。
君秋澜继续说:“大皇子的亲舅舅金大人押送粮草过来,必然来者不善,务必要让他走不出这个地方。”
苏长寻脸上也带着几分笑容。
他一直就觉得君秋澜的心善过头了,难免偶尔会觉得他优柔寡断,用另一个世界的话来说,君秋澜偶尔的表现都有些圣父行为了。
可是,在真正的大是大非面前,君秋澜不会手软。
这样就很好。
一位心善的领导者,总比一位暴戾的领导者强很多。
更何况,真要打起来了,君秋澜的心善,才能保住更多百姓的性命。
否则,看看历史就知道了。
每次的朝代更新换代,死伤的人数,几乎就要占了全国的三分之一左右。
这不是危言耸听,是有史书记载的。
而他们所追求的新世界,是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如果真的有太多百姓为此丧命,恐怕剩下的百姓,也会对他们的思想产生质疑。
君秋澜说:“不管如何,我们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断没有道理再换条路去走的。”
苏长寻捋着胡须:“其实你先回了朝堂,掌握一定的话语权,好像也会对我们理想有所助益。”
君秋澜摇摇头:“我现在回朝堂,就是活靶子,皇帝已经自顾不暇了,根本不可能保得住我,那我又得像当年一样,应付那些皇子的外戚。”
这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苏长寻也就是那么一说。
从长远看来,确实是拿到话语权,才能站到更高的地方,让更多人看到他们的追求。
但是从实际出发,现在回朝堂,确实是太冒险了。
没必要。
很快,老御医也骑着小毛驴过来了。
六十多岁的年纪了,看起来居然跟君郁年纪差不多。
要知道,在这个边城,君郁本就比他同龄的男人年轻许多,毕竟前四十年都养尊处优,没过苦日子。
结果这御医更是了不得。
宋熙容看着:“徐老大夫也是驻颜啊。”
徐大夫哈哈大笑,声如洪钟,“这地方其实挺养人的,好吃好喝,不管俗世纷扰,人自然显年轻了。”
君秋澜对这位御医有点儿印象。
被贬过来好像也有十几年了。
当初好像就是因为皇帝无法生育的事情,他得罪了皇帝,就直接被流放发配到边城了。
后续就再也没听到过这位徐大夫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