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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水训练（第2页）

一声巨大的闷响，伴随着冲天而起的水花！鸣人脚下的查克拉因为失控而剧烈爆发，非但没有形成支撑，反而像个小炸弹在水面炸开。结果毫无悬念，他整个人直接掉进了温泉里，溅起的巨大水浪甚至打湿了岸边的惠比寿的裤脚。

“哇啊啊啊！好烫啊！！好烫！！！”鸣人刚掉进去，就被那高达六十度的热水烫得吱哇乱叫，仿佛掉进了开水锅里的青蛙，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地扑腾着爬上岸边，浑身湿透，头发紧贴在额头上，裸露的皮肤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惠比寿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推了推被水珠溅湿的墨镜，慢悠悠地补充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个露天温泉是引用的深层地热水，水温大概有六十度左右。如果你一直失败掉进去的话……次数多了，可能会被烫熟的。所以，最好尽快掌握技巧。”

“什么？！六十度！你怎么不早说啊！可恶的小墨镜！你是故意的吧！”鸣人一边龇牙咧嘴地拧着湿透的衣服，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一边气得原地跳脚，对着惠比寿大声控诉。

但出乎惠比寿意料的是，鸣人脸上那气愤的表情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一股更加炽烈、更加执拗的不服输神情所取代。他用力握紧拳头，转身对着那池依旧冒着热气、仿佛在嘲笑他的温泉水大喊：“不过！这种程度的困难休想难倒我！我漩涡鸣人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怎么可能被一个温泉打败！我一定要成功！”

说着，他再次毅然决然地走到池边，甚至顾不上身上还在滴水和发烫，眼神变得前所未有地专注，紧紧盯着微微波动的水面，努力回想着惠比寿演示时那种举重若轻的感觉，以及那些他虽然没完全理解但却记下了的关键词。

（凝聚查克拉到脚底……不能多也不能少……控制量……要持续释放……像走路一样平稳……）

他深吸一口气，这一次，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在脚底，开始了第二遍尝试。尽管结果很可能依旧是“噗通”一声，但那股不轻易放弃的劲头，却让一旁的惠比寿，墨镜后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诚然，鸣人在理论理解和文化学习上显得颇为“笨拙”，但这绝非因为他天生愚钝。恰恰相反，他遗传了父亲四代火影波风水门那超凡的神经反射速度和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同时也继承了母亲漩涡玖辛奈那如同浩瀚海洋般的庞大查克拉容量以及漩涡一族特有的顽强生命力与强悍体魄。他之所以显得“不开窍”，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幼年时三代火影出于复杂考量（保护、隔离、亦或是某种意义上的控制）而实施的有意无意的“放养”和“信息封锁”政策，使他未能接受到与其身份相匹配的、系统而精心的启蒙教育。缺乏正确引导的他，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自然更习惯于依赖与生俱来的直觉和身体本能去应对一切，而非进行深入的理论思辨。

然而，这种在传统教育视角下的“缺点”，在某些需要依靠大量重复练习、直至将技巧烙印进肌肉记忆的训练中，反而可能转化成为一种独特的优势——他那未经复杂思维“污染”的、直接而纯粹的身体，其学习和适应能力，强悍得令人咋舌！

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

鸣人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更将“放弃”二字彻底从字典里剔除。他一次又一次地走到池边，凝聚查克拉，踏向水面，然后绝大多数时候，伴随着“噗通”一声巨响和冲天水花，他整个人便狼狈地砸进滚烫的泉水中。每次落水，他都被烫得龇牙咧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嗷嗷叫着扑腾上岸，皮肤通红，浑身湿透，冒着热气。

但奇怪的是，他眼神中的那簇火焰，非但没有被热水浇灭，反而在一次次的失败中燃烧得越来越旺，越来越纯粹。他渐渐不再去费力琢磨惠比寿那些文绉绉的术语，而是彻底关闭了“思考”的开关，完全凭借身体的本能去感受、去记忆、去调整。每一次脚底接触水面时那瞬间的反馈——是查克拉爆发导致的下沉，还是力道不足瞬间的失重，亦或是偶尔出现的、极其短暂的微妙平衡感——都成了他最直接的老师。

惠比寿起初只是抱着手臂在一旁默默观察，认为鸣人不过是在凭借一股蛮劲胡闹和逞强，迟早会因疲惫和烫伤而放弃。但渐渐地，他环抱的手臂不自觉地松开了，墨镜后的目光也从最初的平淡转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他惊讶地发现，鸣人每次掉进水里的时间间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落水时溅起的水花规模也越来越小，从最初的爆炸般的水浪，变成了较大的水花，再到后来只是搅动一片涟漪。甚至，在最近几次尝试中，鸣人的脚底竟然能在那波动的水面上，极其勉强地停留那么零点几秒，虽然转瞬即逝，但那确确实实是成功的征兆！

（这小子……）惠比寿下意识地推了推墨镜，掩饰住内心逐渐扩大的惊讶。（完全跳过了理论理解的过程，纯粹依靠身体感知和无数次试错来逼近正确答案……这份近乎偏执的毅力，和这种野蛮生长的、强悍的身体感知与学习能力……简直惊人！这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吊车尾”吗？）

终于，在经历了恐怕连鸣人自己都数不清的第N次尝试后，奇迹发生了。只见鸣人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脚底的查克拉流动，这一次，他的双脚接触到水面时，没有爆发，也没有虚弱，而是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恰到好处的斥力。他的脚掌，竟然真的稳稳地、实打实地站在了荡漾着波纹的温泉水面上！虽然他的身体因为紧张和不熟练而显得有些僵硬，微微前后摇晃，脚下的水面也因为他控制尚不精纯而荡漾开比惠比寿演示时剧烈得多的波纹，但他确确实实没有沉下去！他整个人悬浮在了水面上！

“成……成功了！我站上来了！我真的站在水上了！”鸣人低头看着自己那双稳稳立于水面的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张开双臂试图保持平衡，差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狂喜而分心失衡，又连忙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稳住身体。

惠比寿看着在水面上勉强维持着平衡、脸上洋溢着纯粹而灿烂的兴奋笑容的鸣人，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傍晚的微风吹过，带起温泉的热气，拂动着鸣人湿漉漉的金发，那一刻，惠比寿仿佛透过这个看似莽撞的少年，看到了某种被尘埃掩盖的光芒。

（没想到……他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几乎没有依靠理论指导，纯粹凭借身体的感觉和惊人的毅力，就勉强摸到了踩水的门槛……虽然还远谈不上稳定和熟练，但这恐怖的进步速度和领悟方式……）

（我好像……之前真的有些过于小看他了。）

（或许，卡卡西那家伙把他塞给我，并不完全是因为这是个‘烫手山芋’般的麻烦差事……而是真的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某种被现实和流言所掩盖的、亟待挖掘的惊人潜力？）

想到这里，惠比寿收起了之前或许存在的些许轻视和应付心态，开始真正以一名负责任的“导师”的眼光，重新审视眼前这个虽然理论课一塌糊涂、却拥有着野兽般直觉和磐石般意志的少年。

“做得不错，鸣人。”惠比寿难得地开口，给予了一句简洁的称赞，虽然语气依旧保持着作为老师的平淡，但其中的意味已然不同，“但是，不要高兴得太早。维持住现在的状态，集中精神，试着向前走两步看看。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

“哦！没问题！看我的！”鸣人正沉浸在成功的巨大喜悦中，听到惠比寿的鼓励（他自动过滤了后半句的告诫），更是信心爆棚，开始小心翼翼地、像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样，尝试在水面上挪动他那还有些不听使唤的脚步。每一次抬脚、落脚，都牵动着他的全部心神，也牵动着岸边惠比寿关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