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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第2页）

哈罗德虽然大概懂了怪物好像有恢复人性的迹象，但还是不懂为什么少女要带着他离开。

自从希尔森林出来，圣使大人对她的称呼就从“小姐”变成了“阁下”。

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但终归是把人从那带出来了，在她表明自己需要他帮什么忙后，他整个儿就很不对劲，甚至想亲自动手杀了希尔。

“去光明神殿，布拉顿城的那个。”

哈罗德更加不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去取回一点东西，哦对了，你会飞吗？”曲未央轻描淡写。

“飞？我又不是龙族。但是薇尔小姐你刚才为什么不……”

“别问这么多，等等你就知道了，你指下路。”

“诶？可是——”

骤然被带上高空的飞行使得哈罗德不得不闭上了嘴，接下来的旋转飘移更是让他大开眼界，高空翱翔，紫色荧光蝴蝶纷飞，他恍然间仿佛看见了曾经的时光。

“别发呆，指路！”真当她能无限飞啊。

哈罗德叹了口气，还是负责任地当起了向导，他本来想说没有当前地界给发的通行证书，是进不了别的领地，但现在这情况，好像确实不用通行证书也能进，薇尔阁下真是胡来。

布拉顿城其实离菲兹城并不远，如指引上所说，只隔着一座单面凹陷的悬崖，悬崖凹陷处是菲兹城城堡，背后则已经是布拉顿城的地界，所以飞了没多久，曲未央就远远在一处房顶落下。

“有着光明神殿的领地，都会有神职者联合在城市周围布上防御魔法阵，防止有人偷偷闯入，我带有光明的传承，不会被拦住，但薇尔阁下，连神职者都没办法对付你的魔法吗？”

防御魔法阵？他指的是刚才路过并穿过的金色虚影法阵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看见那个魔法阵的样子，也确实对她没影响，她猜想可能是因为防的是有魔法的人偷偷闯入，而她正好没有。

不过，曲未央看向他，扯出一抹冷笑：“你现在才告诉我，是想看我好戏？”

哈罗德一副惶恐的模样，假惺惺解释着：“怎么会呢？薇尔阁下，你知道的，我们可是一伙的，愿光明神保佑，不要让薇尔阁下误会了我。”

“够了，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了怪物嘛。”

曲未央觉得再不告诉这个人真相，他会一直憋气到结束，这圣使大人才是好本事，现在竟然连装都不装了，敢直接阴阳她了：“你到底是想杀了怪物，还是想拯救菲兹城？”

“哦亲爱的薇尔小姐，这是我们、还有和阿莉西亚小姐早就达成的共识，只要怪物消失，菲兹城就会恢复成一个正常的城市。而你，阿莉西亚领主小姐亲自请求、表以诚意的勇士，你又做了什么？你亲手放走了一个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次能杀死怪物的机会！”

清润偏冷，透着浓浓的倦意和久压未发的微哑，是哈罗德不再挤压成虚伪客套音的说话声，也在告诉着面前这个少女，他即使是有求于她，也不赞同她的做法。

这还是第一次哈罗德展现出来生气的模样。

她微愣，随后道：“我知道你不会信我，可是杀死它，并不会改变什么。”

“能给我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吗？”

“希尔，它叫希尔，也就是你们眼里的怪物，它原本是守护着森林守护着菲兹城的美人鱼，我是不知道怎么拯救菲兹城，但我确信，杀了它，才是真正的无法挽回。”

换位思考，如果她身在一个多年饱受苦难折磨的城市，亲眼看着城市覆灭，生命凋零，而所有人都认为肯定是由某个怪物引发的苦难，每天都盼着能将怪物除之而后快，如果哪一天有一个不熟的路人跑来说：不是怪物害得，放过它吧。

她会信吗？应该很难吧。所以她不指望哈罗德把她这些话听进去，毕竟立场不同，很难共情——

“也许吧，也许您说的是对的，谁说的准呢。那么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呢？”哈罗德又将情绪收起，夹起吟唱般的语调微笑着。

曲未央无奈，就知道他不会信，但起码还能交流，她还需要哈罗德带路去光明神殿呢。

“先带我去光明神殿，我要找一个叫杰斯珀的人。”

金色的头发在明媚阳光的映照下透着璀璨的光芒，从两层高的独栋屋顶上敏捷又轻巧的跃下，金芒晃动，恍若另一个太阳。

曲未央也没再说话，只跟着他，像第一天那样。

一路前行，走过热闹的街区，挤过最拥挤的一段集会现场，她远远就看见了矗立在城市正中央的那座洁白高楼，在它后面，是数不清对照着排列的楼群，它们是同样的洁白色系，唯一区别于最前面那座的，只能是大小，和塔尖的明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