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刚还说人命关天?”宁露听出她的意思笑着打趣,不等玉娘骂她,自己立刻接了话:“肯定是为了吃饭。要是能换出点钱来,平了郎中的诊金。换你这个铁公鸡手底下一口饭。那不是再好不过啦?”
前院还在催。
玉娘只好接了那玉佩贴身放着,匆忙点头转身。
走出两步,又回头冲她摆了摆手:“还早,睡你的觉去吧。”
宁露面上一囧,利落关门。
玉娘才不会懂她每天睡到中午抵抗饥饿的生存之法。只要捱到正午起床,出门做事,一天就能省下两顿饭,怎么都是划算的。
前头院子升起炊烟,不一会儿就弥开饭香。
宁露吸了吸鼻子,只是瘪嘴叹气。前后院子,她每天都能听见玉娘院子里跟打仗一样,锣鼓喧天,总有做不完的事情。
穿越了才知道,天下女人从古至今就没有过容易的。
伴着饭汤的香气,宁露的肚子咕的一声唱起曲儿。
“得!今天起这么早,又有罪受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熬到头呢?”
“好想回家。”
宁露把昨天没啃完的半个窝头吞下,洗了手回到床前。
“很好,今天也没有再发烧。”
“那咱们换药了。”
“小明哥,你要真是豪门贵人,能不能给你的救命恩人扔个万两黄金当谢礼啊。”
又开始了。
只要靠近这张床,她就会像中了邪一样自言自语,不知疲倦。
平整躺在床上的男人喘息声骤然放轻,睫羽微颤。
“你不要嫌我话多,你要知道我的脱口秀专场可不是免费能听到的。”宁露完全没注意到那些细微的动作,在床边蹲下,熟练解开包扎伤口的布条。
“怎么也得在某团买一杯九块九的饮品,才能入场。”
那声音逐渐降低,掩饰不住的心虚和尴尬。
“好像是长好了一点。”宁露凑上前去,敛息端详。
少女的呼吸和心脏仅有一线之隔,近乎同频的放缓动作。
半阖的眼皮隐隐抽跳,挣扎半晌,终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回落下去。
宁露全然不觉,只觉得半蹲不便发力,索性换了个跪坐姿势,倾身探到他身上。
药粉在指尖抖动中均匀散落,姜黄色的辛辣味将绽开的皮肉紧紧裹住。
“好想吃烤肉啊。”
宁露吞了口水,委屈呢喃,手上的动作却也没停,又贴近一点。
她很瘦,他也不遑多让。两幅骨架贴在一处,硌得人生疼。
可她是暖的。
纪明的身子终年畏寒,到了秋冬无论多少汤婆子都捂不热。就在她的气息拂过伤口的刹那,零星暖意从胸膛渐开。
嘴唇翕动,无声抿紧。
白皙的胸口上,那层精瘦的薄肌随着药粉融化隐隐抽动。
“应该很疼吧?”
宁露停住动作,抬头看他。
空气凝滞,一呼一吸间,眸光相撞。
她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扬了扬手中的瓷瓶:“你醒了,我在给你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