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悠悠地走到教室最后面,站到了参宿旁边,和她并排靠着墙。
徐春红转过身时,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她瞪着张扬:“大哥,你闹哪出?”
底下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笑和起哄声。
青春期的一男一女,很容易让人产生暧昧的联想。
张扬无所谓地耸耸肩:“老师,我困了,在后面站一会儿清醒清醒。”
参宿的脸更红了,她小声地想让张扬回去。
就在这一刻,我也站起了身。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走到教室最后面,站到了参宿的另一边,同样靠墙站着。
底下瞬间安静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们三个身上。
我内心反而一片平静,甚至带着点嘲弄。
一群草包。
一群只会嗡嗡起哄的苍蝇。
一群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一群以造谣和看笑话为乐的杂碎。
我们的参宿是个好女孩。她有喜欢她的男孩,有愿意陪她一起罚站的朋友。如果我们终究无法抗衡这莫名的恶意,那我们就一起挨骂。
出乎意料的是,徐春红没有继续骂我们。
因为张扬是男生,因为我成绩很好。
她最终只是气得把教材重重砸在讲桌上,然后铁青着脸继续讲题。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我们三个人的腿都酸得要命,挪回座位坐下。
张扬从桌肚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按摩锤,递给参宿:“喏,敲敲腿,放松一下。”
参宿抱着胳膊,扭开脸:“不要。”
张扬也不生气,干脆蹲下来,拿着小锤子轻轻帮她敲小腿。
参宿在我们这里,永远都有任性和撒娇的权利,甚至我们会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不远处,那几个女生又在议论:“啧,真是舔狗……”
张扬听见了,扭头就怼了回去:“我乐意!”
“你们怎么没有?是人不行吗?”
那几个女生气得脸色发白。
我一直都觉得她们这种人特别奇怪,明明有事的时候一次次求参宿帮忙,怎么能转头就说这些风凉话?
恩将仇报是没有好下场的——这一点,我会找机会告诉她们。
晚上10:30,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准时响起。
走到校门口,我跟参宿说我有东西忘拿了,让她先回去,然后我转身噔噔噔地跑回教学楼。
走廊的灯已经熄了一半,空无一人。
我目标明确,走到那几个经常说参宿坏话的女生座位旁,把她桌肚里那本写了大半的、厚达几百页的《高考一轮复习》练习册抽了出来。
160多块钱一本,沉甸甸的。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我抱着这厚厚的几大本“战利品”,快步走到走廊转角的垃圾桶旁,毫不犹豫地,把它们全都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