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辉微愣,才注意到门口那站着的侄媳,想了想才点点头,“大嫂说的是,一切都听您的。”二侄媳总归是个善茬。
江秀兰看了眼莫停,“走吧知予,去给你小叔给煮药。”
“嗯。”莫停的反应有些迟缓,不断在脑海里重复方才那段记忆。
出发前,许建邦明明穿了暗黄色麻衣,而且他人就在送葬队伍前面,要说因为近视看错还好,可她视力高达5。3。
灶房在院子的右方位,莫停扫了一眼,暗暗将这跟简家的对比了一下,发现俩屋大小都相差无几,放几样东西就塞不进去了。
虽然但是,里面的锅碗瓢盆很齐,莫停一进去,就注意到了摆在灶台那口大锅,一下子煮十来个人的米饭完全没问题。
江秀兰带她过来时,总会在有意无意间介绍那几样东西,“药材在主屋里,煲药的炉子在柜子里,你打开就能看见了。”
莫婷左看右看,发现角落里真的有一个柜子,被刚才遮住视线瞧不出罢,“好的。”
它整体比较矮小,但宽度很大,放十件左右的瓷器应该不成问题。
江秀兰看了眼灶台,“这药你现在就煲吧,我去看看老爷子,这人年纪一旦大了扛不住压,更何况白发人送黑发人。”
“好。”莫停点点头。
等人离开,这柴火就要烧起来,产生的烟气便会爬着烟筒排出,跟药香一样掺杂在空气里徘徊久久。
那时,既呛人又迷得很。
“咳咳——”这火本就烧得不旺,莫停手忙脚乱之下,更是在不小心将湿了的柴火扔进去,顿时黑麻麻的一片。
在现代,家家煤气加罐起蓝火,这烧柴火的属实烧得可怜。她之所以还能把火烧起来,只因小学时家里条件不好试着学了下,顶多算鸡毛蒜皮吧。
莫停烧了将近半个小时,攒着麻布把盖子揭起来,皱皱眉才去开雾气探进去。
火候把握的还行,这药柴连着清水还没焦入锅底,就是看着黑漆漆的一块,实在有损美观……算了,浓缩的都是精华,只要她觉得能喝就行。
“侄媳啊。”灶房外有人。
莫停装没听见,把炉子端出来放到一边,才从用地上那盆清水给自己洗了把脸。
炭火向来黑不溜秋的,难免会抹到脸上,她有点小洁癖,被抹脏会很不舒服,所以就提前挪盆水在这搁着。
若有人怪,就说那是给药膳加水的,就当喂猪。
真是一脸清爽啊。
莫停抹了抹下颚那的余渍,抬起头来同刚进门的一个女人对视,“二婶。”
她没见过这女人,跟原身什么关系也不知情,叫起来还是有些扭捏。
“侄媳怎么不把麻衣脱掉?”这二婶是个泼辣的,刚跟莫停撞上眼,就忍不住要上前把这晦气的粗麻扒下来。
又道:“我真是糊涂了,你年轻不懂。这麻衣啊,是出去送葬跟晚上办丧的时候才会穿的,其他时间没啥事脱掉就好。”
莫停被搅得不舒服,欲言又止,却又在三言俩语下不一会被扒了个干净。
眼瞅着她那二婶,提着麻衣出去又空手回来,脸上还挂着笑性格随意得很。
“侄媳啊,这大哥人死都死了,整天挂着个苦瓜脸他也活不过来,就应该多笑笑,这样他在那边才能安心。”
说着,二婶又从外边搬回了一些柴火,“来搭把手吧,今日吃饭的人有点多,估计要好一阵忙活才行。”
莫停接过那捆柴火,扔进最里面,因为枝棍断断不平的,险些没站稳躺了下去。
“小心些。”二婶拉着她,“这灶房就这个样,你回回放柴火都能半跌半倒,跟个不倒翁似的让人讨喜。”
又补充道:“没摔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