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耐地把头发往后抓,露出光洁的额头,这让他本就锋利的五官显得更加尖锐,他抬了抬下巴,“我的家,我想睡哪里还要你同意吗?”
“不,不用,”纪清雨说,“那你休息,我去主卧。”
傅寒的表情带着种风雨欲来的意味。
困倦让他的耐心变得格外少,他把腿上的书随意扔在床边,姿态散漫,眼神冰冷,“纪清雨,这几天你都是凌晨后才回家,这里是旅馆吗,你连招呼都不打,睡一觉就走?”
“我还没有好,而且你也需要休息。”纪清雨不知道傅寒又犯什么病,他也很累,不想在这里周旋,于是语气软了下来,求饶般说,“我怕打扰到你,今晚能不能别再来了。”
“凭什么?”傅寒舒一口气,他没穿上衣,凶猛的纹身盘旋在肌肉上,仿佛有生命一般,那只凶兽怒目圆睁。
“我……都说了,我还没好。”
“所以呢?”
“所以我不舒服,我受不了的,我……我让你抱,行吗?”纪清雨脸红燥热地试图反抗,他是真的累了。
“这算什么条件?我现在也可以抱你。”傅寒仍旧闲散地靠在床边,饶有兴味地歪了歪头,轻缓地说。
纪清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微低着头,头发垂下来,声音小的像蚊子叫,“那,我抱你,可以吗?”
“什么?”傅寒挑了挑眉,“你抱谁。”
纪清雨的声音更小了,他的手攥在一起,心底骂了傅寒几遍,嘴上依旧乖觉,“抱……老公。”
傅寒嗤笑起来,玩味地看着他,罕见地没有提出异议,在灯光下长久地凝视纪清雨,然后关灯翻身,留下个冷漠的背影。
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是纪清雨脸皮如此厚的人也会感到难堪,他脱了衣服,换上睡衣,仓鼠般屈膝上床,缩进被子里。
两个人在这个小床上只能紧紧贴在一起,他伸出手,搭在傅寒的腰上。
alpha的体温太烫了。
纪清雨这样想着,却太过疲惫,眼皮打架,不受控制地睡了过去,淡淡的青梅味道裹着清爽的冷调香薰,纪清雨紧绷了很久的神经松懈下来。
梦里有人一直在轻缓有节奏地拍着他的背,他感觉自己的后颈上冰凉一片,一种舒适的药草香味在鼻尖萦绕。
一夜无眠,闹钟响起的时候他缓缓睁开眼睛,身旁是空的。
很不愿意承认,可是这是纪清雨最近一段时间睡得最好的夜晚。
傅寒又离开了。
纪清雨照例去展演厅,最近没有演出,整个展演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大叔坐在座位上看他们排练。
囡囡弹了好几遍吉他,音都对了,配上舞蹈就开始出错。
纪清雨的额头上也开始出汗,他面上不显,仍旧鼓励道,“别着急,我们再来一次,慢慢来就好。”
他蹲下的时候一阵腰痛,只能站在台下,看他们排练,不知不觉,身旁多出个人来。
大叔手里捧着保温杯,鼻梁上架着个细框眼镜,“你这小朋友的舞蹈是谁编的,对小孩来说太难了,和曲子也合不上。”
“我在网上花钱请了人。”纪清雨有些戒备,问道,“您是?”
“我是这的保安,山上的展演厅和林子都归我,我就住后山上。”大叔推了推眼镜,指挥囡囡道,“小姑娘,你别跳了,看我怎么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