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抬头看了一眼花卿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歪了歪头说道:“花先生不打算告诉我的话,这个委托我接不了。既然您找我两次要我接这个委托,那就把要委托的事情说说清楚。”
“您是想见缠着你的东西,还是想除去身上阴气把缠着你的东西收走,您不把这些说清楚,我做不了。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您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是您和缠着您的东西发生过什么,我只是来打工的,没必要窥探您的隐私。”
花卿煜似乎是第一次被这么怼,脸色有些许的难看。他沉默良久,终于轻呼一口气,说道:“我能见到我死去的爱人。”
白轩下意识得轻嚯了一声,花卿煜没有听见,只接着说道:“我小时候是我爷爷带的,他以前是区里的,因此对我很严格。我爱人算是我的青梅竹马,他小时候来我家住过几年,后来也一直和我一起上学。”
“和我们俩一起长大的还有一个女孩子,我一直不知道我爱人喜欢我,后来毕业我听爷爷的,和那个女孩子订婚了。我爱人知道后和我断了联系,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是我带那个女孩子去试婚纱,发生了点意外,我爱人为了救那个女孩子去世了。”
花卿煜语气渐渐带上痛意,低低沉沉得让人听不真切。
白轩消化了一会儿,看着他黯淡得神情,问道:“那您是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您爱人的。”
“他去世后的头七,当时一睁眼就看到他在我面前。”
“不过他出门只能和我一起出门,但是可以一直呆在我家并且在房子范围内行动,即使我出门了他也可以呆在家里自由走动。我找白先生是想问,您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爱人不仅仅是束缚在我的身边,最好是可以自由出行。”
白轩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说道:“不让他束缚在您身边,一个是投胎,一个是成怨鬼,您选哪个?”
花卿煜似乎被戳到了痛楚,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说:“如果最后真的只剩这两个选择,我会选让他成鬼,反正他只能永远和我一起。”
他朝着白轩轻点了点头,先行站起想要离开,只是站在门口时他又突然说道:“我知道白先生你会有办法的,如果不介意,明天请务必来一趟我家,我会和我爱人在家里等你的。”
接着也不等白轩回应,就推门离开了。
他守在外面的助理手上拿着刚刚他脱给服务员的外套,看他出来后立马迎上,他接过外套并未多搭理助理便径直离开了。
白轩看着紧跟在花卿煜后头的助理,眸中带上一丝冷意,喝完最后一口茶,给廖暮冬发了个短信。
“快零点了,你和泽秋去半街等我吧,早点弄完早点结束。”
等他出了酒店,外面天已经变了。原本晴朗的夜空被黑云遮盖,皎洁明月都透着些许妖异的红光。
他哈了一口气,明明是酷暑,气却化成白雾散去。他加快步伐朝着半街走去,一路上鬼怪妖灵都窜了出来。
常人看不见这些变化,如同往常一样或嬉笑或疲惫地走在街上,殊不知自己正与魑魅魍魉擦肩而过。
等他找到等在半街入口的泽秋两人时,已经距零点过去了一刻。
泽秋被廖暮冬揽在怀里,身边逐渐汇聚着一片浓稠黑雾。他的面色比平时都要苍白,明明身上纹画着显形咒文,却还是肉眼可见地变得透明。
白轩快速从桃木箱中抽出朱笔,又咬破了手指,滴了三滴血混合着朱砂墨点到泽秋眉心。霎时,泽秋身边的黑雾慢慢散去,脸色也渐渐恢复。那些黑雾慢慢聚集到白轩的身后,很快幻化成了两个人形。
“白少爷,你又来了。”说话的人从头到脚都穿着白色,手上拿着哭丧棒,面无表情地喊了声白轩。
“谢七爷好久不见啊。”白轩将眼镜摘了下来塞到胸前的口袋里,拿着朱笔笑眯眯的朝谢必安和范无救打着招呼,“八爷也是好久不见,怎么都不说话?”
范无救翻了个白眼,抓紧了手上的勾魂索,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把爪子朝白轩扔了过去。他惨白着张俊脸,咬牙切齿道:“白少爷今日又是何事啊,半年一鬼节,你怎么就总能抓着机会给我们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