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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第2页）

白轩坐稳后说道：“花卿煜没事的，等药材拿到了就能好。不过他之后要时刻注意身体，蛊毒即使驱散了，之前种下之时就已经伤到身体底子，无法从根底痊愈。”

花明远点了点头，目光慈祥而又柔和，半点没有新闻报道时的严厉。他转过头看着白轩，缓缓开口道：“你眼睛和你妈妈很像。”

白轩微怔地抬头看向花明远，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虽然从小就被妈妈告知，他还有外公，还有舅舅和小外甥，可他对这些都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妈妈偶尔会和他提起她小时候的事儿，会给他看看有关小外甥的报道，还会拿出她仅有的一张照片让他认人。

小时候不懂事，还会问妈妈什么时候能和舅舅他们见面，后来懂事了就知道不可能了，就再也没提起过。就连妈妈和他聊起，他也兴致缺缺。

白轩真的很惊讶，明明一次都没有见过面，花明远却还能认出他来。

似乎看出了他的讶异和疑惑，花明远语调悠长，缓声道：“你妈妈当时离家出走后，我们想带她回来的，既然她不愿意联姻，那我们就不逼她了，但谁想到她跟了个姓白的小子。那小子，我查不出他背后的关系，明面上只是一个生意人，做着不咸不淡的活计。再往深了，就连我也查不出丝毫。原本我们也不想管，那时候你还没出生，我和你舅舅上门好多次劝他俩一起回家，本来敏敏都快答应了。却没料到有一天，她突然就断了和我们的联系，和那小子离开了这儿。”

白轩有点意外，他有些迷茫地说道：“可我和爸妈，一直住在a市，没有离开过啊？”

这下轮到花明远疑惑了，他颤了颤声音，问道：“那怎么会……找不到她呢？我们怎么会找不到敏敏呢？敏敏还好吗？她现在还在a市吗？”

白轩低下头，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他沉默半晌，喃喃说着：“我爸妈，已经去世三年了。”

花明远彻底陷入了无言，他苍老的手紧紧抓着熨烫挺阔的裤子。只见他半垂着头，花白的头发似乎更加灰暗，陷在阴影里的面孔也看不真切，背部向下压了几许显得略微拘搂。

不知过了多久，苍老却也温和的声音才又响起：“小煜小时候爸妈感情不和，离婚了，他爸就一直忙工作，小煜就丢给我带了。只是小煜他爸也是我爱人带大的，我不知该怎么管束小孩。那时我还在队里没退休，管小煜就和管手下的新兵蛋子一样，严苛的很。小煜渐渐叛逆，不服管教。”

“后来小洛也被他爸爸带来队里大院，俩小孩相处得好，小洛脾气温和包容，小煜和他一起越来越好。只是世事无常，小洛的父亲在一次任务中去世了。我就寻思两小孩关系好，那便把小洛认作干孙，带回来和小煜一起养着。”

花明远起身给花卿煜捻了捻被子，继续说道：“小煜爸爸是在六年前飞机失事去世的，我只会打仗练人，对商业的事情一窍不通，后来是小煜一个人扛起了花家的公司。那时他才刚进大学，一边处理学业，一边处理公司的事务。我让他和伊伊联姻，也是想让他轻松点，没想到酿成了这么个后果。”

白轩倾身将纸巾递给花明远，轻声呢喃道：“难怪妈妈六年前有天哭了许久。”

花明远抬手擦了擦眼角，才又问道：“敏敏——和你爸爸，怎么会……”

白轩看着拉开了窗帘的窗户，盯着外面枝叶繁茂的香樟树，轻声回道：“家里意外失火了。爸妈·····头七还回来看我了。”

他停顿了一下，才又艰难开口。

“那两人还和以前一样，老大不小了还爱瞎折腾我。不过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要去幼儿园了。”

花明远抬头，一起看着窗外。

“挺好，挺好——”

白轩揉了揉心脏处，把酸楚掰开了揉捏进自己的肚子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爸妈了，这个世界上已经完全抹去了他们的踪影。

他们永远，永远，只能活在还记得他们的人的记忆里。

房内只余寂静，也正是因为这一室的无声，两人才清晰地听到了花卿煜近乎于无的轻声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