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内的危机彻底解除。众人稍作休整,处理了战场,带着被救出的修士,踏上了归途。
离开极北之地的路途,虽仍有风雪,但心境已截然不同。来时的沉重与决绝,化作了胜利后的疲惫与释然。飞舟穿梭于云层之上,下方是无垠的雪原,上方是湛蓝的天空,阳光洒落,带来久违的暖意。
墨崎川在郁墨离和鹤萦的后续调理以及雪见凛无微不至(且聒噪)的照料下,伤势稳定下来,“渊瞳”印记恢复了平静,只是颜色似乎比以往更深邃了些。他依旧沉默,但看向身边伙伴的目光,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雪见凛则彻底化身跟班,嘘寒问暖,插科打诨,仿佛要将之前的担忧后怕全部补偿回来。
柳芸汐和苏婉清坐在船头,看着下方掠过的山河。柳芸汐恢复了往日的爽朗,兴致勃勃地规划着回去后如何撰写报告,如何敲阁主一笔丰厚的奖金。苏婉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听着她畅想,偶尔补充几句,目光却不时飘向远方,似乎在思考苏家未来的方向,以及自己能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经历了生死与共,两位女子之间建立起深厚的信任与理解。
郁墨离和鹤萦并肩站在舷窗边。鹤萦的消耗最大,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很好。郁墨离握着他的手,源源不断地渡过去温和的生灵之力,为他温养经脉。
“回去后,有什么打算?”鹤萦轻声问。
郁墨离看着窗外流转的云海,沉默片刻,道:“青木谷的传承,不应就此埋没。或许,该找个地方,将师叔留下的札记和我的心得整理出来。至于虚无教和‘渊瞳’背后的秘密……”他看向鹤萦,“需要我们一起去探寻。”
鹤萦眼中漾开笑意,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飞舟抵达中州时,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天机阁阁主亲自率众迎接,各大宗门也派来了代表。玄玑长老看着安然归来且修为心境均有精进的六人,老怀大慰。
经此一役,六人之名真正响彻修仙界。他们不仅阻止了一场浩劫,更展现了新一代修士的担当与力量。天机阁论功行赏自不必说,各方势力也纷纷抛来橄榄枝,但六人心性已然不同,对这些虚名并不看重。
数日后,听竹小苑。
六人再次聚首,气氛轻松而温馨。桌上摆着灵酒佳肴,是柳芸汐和苏婉清张罗的。
“接下来,各位有何打算?”柳芸汐举杯问道。
墨崎川率先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回家族。‘渊瞳’之事,需与长老商议。”他看了一眼雪见凛。雪见凛立刻接口:“我当然是跟着川川回去看看啦!说不定他们家族缺个像我这样机智过人的客卿呢!”
柳芸汐笑道:“我嘛,还得留在天机阁当我的巡风使,这活儿挺适合我。不过以后出差,找你们蹭吃蹭喝可别嫌烦。”
苏婉清微笑道:“苏家需要革新,我既为嫡女,责无旁贷。希望能像诸位一样,为这天下做些实事。”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郁墨离和鹤萦身上。
郁墨离与鹤萦相视一笑,由郁墨离答道:“我们打算四处游历,一边修行,一边探寻未解之谜。青木谷的传承,或许会在游历中找到合适的传人。”
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波澜壮阔的计划,只有对未来的平静期许和彼此间心照不宣的羁绊。
月色如水,洒满小院。六只酒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敬未来!”
“敬自由!”
“敬……我们!”
笑声在小院中回荡,传得很远很远。他们的故事,或许告一段落,但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