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堇禾朝那堆篝火走去,在裴因身边坐了下来,微不可闻地说了声。
“多谢。”
而这时小黑却颠颠地朝她走来,尾巴扫过她的手背,叼起一张炊饼便撕咬起来。
温堇禾一惊,觉得好笑。
“小黑你怎么还开始吃饼了,以前不是最挑食的吗?”她摩挲着小黑的头,转而看向裴因笑道,“看来裴大人的饼是真的好吃啊。”
“咳,温姑娘过奖了。”
裴因被噎得直打嗝,连连又向小黑递了几张炊饼。
可目光却瞥见有簇莹润的亮光小心翼翼朝他们这边挪动。
说是亮光,倒不如说是裹着一层灯笼皮的白狐狸。
那小狐狸看起来怯怯的,被人缝在了灯笼里出不来,浑身干瘦,像是许久未进食。
或许是感受到小狐狸的存在,裴因腰间的玉佩铮鸣作响,他这才发觉,这只瘦弱的小狐狸竟是一只妖。
温堇禾伸手画符将小狐狸抱在手中,黑色的针线将白纸灯笼与皮肉|缝合在一起,早已分不清长在它身上的是狐狸皮还是灯笼皮了。
“太歹毒了。”温堇禾轻声说。
她缓缓抚过蜿蜒狰狞的针线,不小心扯到了小狐狸的皮肉,顿时听见狐狸挣扎的呻吟声。
温堇禾叹了口气,从布包中翻了又翻,总算在犄角旮旯处翻到了小小的白瓷罐。
她将罐口打开,从里面飞出数只振翅小虫,一窝蜂扑向小狐狸的伤口处啃噬。
不多时,小狐狸便从灯笼里爬了出来,只是皮毛处仍旧光秃秃一片。
那狐狸朝温堇禾拜了拜,叼走手边的一块炊饼便隐没在丛林中间。
温堇禾将小虫收了起来,抬头撞见裴因探究的眼神,语气仍是清淡如水。
“这小虫是疗蠹,专治妖灵的小伤。”她望向狐狸远去的方向,“哪个缺德货这么糟践一个低阶狐妖,真是人面兽心。”
“不过,你这玉佩倒是别致。”温堇禾话锋一转,垂眸看向他腰间的玉佩,状似无意般说到,“能抵挡尸鬼,竟也能识别妖灵的气息。”
裴因听后拿起玉佩左右端详了阵,轻声说道。
“是我母亲赠予我的,小时便戴着了,说是可保平安。”
“那你可知这玉佩为何会护你周全?”
温堇禾将目光移向他的脸,像是要从中探个究竟。
裴因摇摇头,只记得约莫七八岁那年,母亲将玉佩挂在他的身上,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将玉佩摘下。
于是他这一戴,便是九年。
“据我所知,非同一种妖气不可共存。”温堇禾垂眸,长睫隐去眼中的暗涌,“可这玉怪得很,集合了众妖的精气,将它们困在其中,像是将妖炼化了。”
炼化?
裴因心头一跳,一股无名的熟悉感涌上,像是藏在久远的记忆中,不知在哪听过这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