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眼神不由得飘向温堇禾的薄唇,今日她罕见地擦了口脂,看起来像极了宫中后山熟透的软桃。
见他双眼怔愣,温堇禾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
“晃神了?”
裴因这才缓过来,他僵硬地别开眼,点点头。
“那日我在崇玄馆见他修习禁术,可他却说是一只栗鼠传授给他的功法。”温堇禾接着说,神色肃然。
听闻此话,裴因不禁蹙眉。
栗鼠,藤妖林中的栗鼠?
脑中倏然闪过一道白光,他脱口而出。
“靳方夷?”
见他了然,温堇禾点点头,不再解释。
“虽不知靳方夷要做什么,但还是多加提防为好。”
“知道了,会派人盯着他的。”裴因接着说,“不过如今敌在暗我在明,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温堇禾沉默不语,她想到白日里师父所言,不禁长叹一口气,无奈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风寒凉,殿内虽有烛火盈盈,可仍旧有些阴冷。
温堇禾缩了缩肩膀,起身松了下筋骨,却被供桌前的烛火吸引了目光。
供桌正中燃着七盏青铜灯,灯芯幽幽,与其他烛火并无二异。可唯一不同的是,立于中间的那盏青铜灯整整比其余六盏大了一圈,灯芯焦黑,燃起的火苗泛着青紫色波纹,诡异的像张扭曲的人脸。
一股寒意自温堇禾脊背窜起,她伸手想要触摸,可那火苗似乎嗅到了她的气息,指尖所及之处火舌悉数躲开,俨然活物。
“这灯?”
温堇禾暗觉奇怪,但心中已有了些许猜测。
记得小时看过的一本古书,里面记载了一种禁术,便是以青铜灯为阵眼,以血养阵吸食族人寿命,来为灯主人续命。
裴因闻声来到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也伸手触碰火苗,却被燎伤了指尖。温堇禾扭头看向他,神色复杂。
方才那烛火对她避之不及,可却对裴因趋之若鹜。若她没有猜错,此灯祭奠的便是他们裴氏一族所有人的血脉。
温堇禾拉过裴因的手,二话不说,抽出因何刀便朝他的指尖割去,随后捏出几滴血滴在了灯芯之上。
刚一滴落,鲜血就被焦黑的灯芯全数吸收,青紫色火焰愈加旺盛,而其余六盏灯火肉眼可见蔫了下来。
“果然。”温堇禾低声呢喃,“果然是续命灯。”
裴因吃痛抽出手,舔了下指尖试图止痛,目光却始终盯着温堇禾,有些不解,未等询问就听到她接着说。
“以裴氏一族小辈之寿,为族中最为年长那辈续命。”温堇禾仰头望向他,眸中尽是不忍,“尤其是直系一脉伤害最大。”
听闻此话,裴因一时有些怔愣,他呆滞地看向续命灯,又低头看了眼还在渗血的指尖,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灯是皇爷爷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