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否定了他存在的意义。
期末考试结束后,寒假来临。景洲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回家的火车。这一次,心境与暑假回来时截然不同。不再是度假的轻松,而是带着一种近乡情怯的忐忑和……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村子被一层薄薄的积雪覆盖,显得静谧而安宁。奶奶见到他,依旧是那般高兴,张罗着给他做好吃的。
景洲放下行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快步走进堂屋,目光直直投向那个角落。
那里空荡荡的。
原本放着白瓷罐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圆形印痕。
心,猛地沉了下去。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证实,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尖锐的失落。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开始仔细感受。
屋子里,似乎……真的没有了那股独特的阴冷气息。
难道……叶青真的彻底散了?那些身体的异状,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后悔瞬间攫住了他。他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要摔碎那个白瓷罐?为什么非要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就算要摆脱,难道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上。寒冷从地面渗透上来,他却觉得心里更冷。
他望向床脚,视线竟然变得模糊。滚烫的泪一滴滴落在手背,竟又一种无法言说的灼烧感。
就在这时——
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熟悉的阴冷感,如同游丝般,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后颈。又攀上他的手腕,似乎在试图轻轻擦掉手背上的眼泪。
景洲浑身一僵,猛地睁大了眼睛,呼吸骤然停滞。
不是错觉!
那感觉太微弱了,像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但它确实存在!
他猛地站起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他屏住呼吸,集中全部精神去感知。
没有身影,没有声音。
只有那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断断续续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冰冷气息,萦绕在房间的空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和……依恋?
它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试探着,不敢靠近,却又舍不得远离。
景洲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那无形的气息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该先擦脸还是先擦手,进退两难。
他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