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的,我要几点过去接你?”
“好!谢谢你!”魏敏松了一口气,愧疚不已的说。
开车路上去接妻子的路上我顺便去肥虎家里把他没人照顾的弟弟妹妹也一起接了过来。
来到教室公寓楼下时,妻子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她穿了一件半旧的深蓝色高领毛衣,一条直筒长裤,平底鞋。
脸上未施粉黛,短发被秋风吹得有些凌乱。
魏敏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看到肥虎的弟弟妹妹也在车里,有感于我的心思体贴,她说,“你还是那么想的那么周到。”
路上妻子到快餐店里买了几份快餐,还买了点比较耐放的水果。
再次来到医院,她对我说,“睿杰,你先带孩子们去307病房看看肥虎,我直接去缴费处把费用结了。”
我点了点头,带着几盒快餐和水果,领着肥虎的弟弟妹妹去到307号病房。
病房里两个孩子们叽叽喳喳吵着肥虎,“哥!你的腿疼不疼?”
“叔叔给我们买了好多好吃的。”
肥虎拍着胸脯说,“我当然没事没事,过两天就回家。”
这时,魏敏推门而入。
肥虎半坐在床上,弟弟妹妹围着他。看到魏敏进来,肥虎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一注意到我,他便没有敢再去看我的妻子。
他的眼里全都是不言而喻的自卑与惧色。
“魏老师,你好。”
肥虎的声音结巴,下意识想坐直,牵动了伤腿,疼得咧了咧嘴。
“费用我已经交好了,你安心住着,好好配合治疗,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魏敏将缴费单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尽量平和。
“谢谢老师。”
肥虎的头垂得更低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脸上因为窘迫、感激和一种在“老师丈夫”面前暴露贫寒的羞耻而涨红。
“太…太让老师破费了。”我在旁边,他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现在不用说这些,养好伤赶紧回去上课。”魏敏以老师的语气说着。
我目光掠过窗外,感到十分沉闷,只有肥虎无忧无虑的弟弟妹妹在吵闹着说话,看来肥虎平时对弟弟妹妹都挺好的。
在病房里待了大约半小时,主要是魏敏询问情况,嘱咐他安心养伤。
我大部分时间沉默着,偶尔和两个孩子简单说一两句话。
气氛保持着一种礼貌而疏离的平静。
临走时,肥虎难得的是连声道谢。
离开医院,送两个孩子回家后,在返回的车上,我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问了一句,“肥虎是怎么弄骨折的?”
魏敏过来一小会才含糊地应道,“好像是他自己摔的吧。”
妻子的尽力保持言语神态的自然,避免让我怀疑。虽然我早就早知道昨天晚上肥虎为了帮助逃脱从三楼废弃教室窗口跳下来才导致的脚裸骨折。
我不再追问,我和妻子之间的气氛一如往常日子那样,恬淡平凡。
魏敏站在教师公寓的门口,傍晚的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微微蹙起的眉。
“真的不一起吃饭了?”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魏敏避开了我的视线,她的手下意识地抚过随身带着的帆布包,那里面放着教案,还有…那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