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现在既然离开了那座岛,你可以尝试着去寻找你的血脉亲人,如果可以收集到他们的亡灵,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助力。”莱桑德继续说。
华斯发现,他现在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竟然已经可以非常淡定的接受了。
对巫师的良知,他早就没有任何的期待了。
但问题是他是穿越来这个世界的,就连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都没有继承,解决语言问题还是依靠身体的本能以及前世自己的英语六级。
这个世界的语言也是字母体系,并且在发音上有所相似,华斯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只能连蒙带猜的去理解别人在说什么,然后努力让自己合群,别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短短半个月内,他就掌握了这个世界的口语交流。
至于读写,则是在之后的几个月中才慢慢掌握了一些单词,到现在他其实也还是做不到独立阅读一本书。
甚至莱桑德在教他法术的的时候,也基本上是以口述和展示法术模型为主。
好在在这个世界,文字的普及度其实并不高,大部分平民都是不识字的,华斯才没有露出破绽。
——话说回来。
他就算是把这具身体的血缘亲人全都杀了,应该也没什么效果。
华斯咽了口唾沫,对自己心中的想法感到了一丝惊骇。
他下意识想的竟然是有没有用,而不是这种做法过于恐怖。
华斯闭上眼睛,把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排除脑海。
在生存的无法保障的情况下,思考善恶和对错没有意义,他首先要做的是活下来。
不可否认的是,舍生取义这种事情无论是放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值得称颂的,但是华斯自认为没有那么伟大,他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棵植物,无论是被放在什么境遇下,首先思考的都是努力扎根活着,至于这样会不会对原住民造成伤害,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中。
一切要等他扎下根、生长为参天大树之后再去考虑。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按照莱桑德所说的去做就是了。
他现在就连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血缘亲族在哪里都不知道!
下午加上晚上的时间过去,华斯感觉自己对魔力的掌控有了些许进步,他又一次冥想到了深夜,真正入睡的时间恐怕还不到两个小时。
好在冥想也有一定的休息作用,华斯早上起来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困倦,他醒来的时候盯着天花板少见的发了会儿呆——或许是在铺着稻草的地面上躺久了,他一觉醒来竟然觉得,只有薄薄一层棉花的仆从的床也是格外的柔软。
他想撑着坐起来,道森的实验确实是成功的,但是在实验中,这具身体受到的损伤着实是有些大,胸口的闷痛顺着呼吸漫上来,华斯重重地呼吸了几口,才让自己忽略掉了身体的难受。
换好衣服,他走出房间,却有些意外的并没有在这里看到道森的身影。
那颗淡紫色的灵魂水晶静静地被摆放在桌面上,华斯皱起眉,思索片刻后将其拿起。
道森昨天让他拿着这块水晶去进行天赋检测,而现在道森不在房间……也就是说,自己今天的工作没有监工吗?
虽然就算是没有监工他也不可能逃得掉,但是这还是多少让华斯感觉轻松了一些。
站在之前摆放着灵魂水晶的镜子前,华斯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如今自己的样子。
白色的长发没好好梳理,垂在肩头,发梢还带着点睡后的凌乱,肤色是一种久病不愈的苍白,连唇瓣都没什么血色,呈现出一种浅淡的粉色,唯一稍显浓烈的色彩是眼尾泛出淡红。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褪色了一般,显得脆弱易碎。
他微微抬眼,睫毛纤长浓密,垂落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瞳仁是偏浅的绿色,蒙着层雾似的,带着些许晨起的水汽,没什么神采,可就算是这样,也透出了几分柔软和诱人。
头顶上一对黑色的尖角失去了斗篷的遮盖,在白色的发丝间格外的明显。
领口的丝带没系紧,松松垮垮垂着,露出一点苍白的锁骨,线条清瘦得能看见皮肤下淡青的血管。
……还有身后的尾巴,就算是在放松状态下,尾巴也微微翘起,华斯总觉得它有些难以控制,很多时候,明明他已经很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了,但是尾巴还是可以出卖他真实的情绪。
真是糟糕透了……
华斯苦笑了一声,他并不喜欢自己现在的这幅样子,也对魅魔血脉没什么好感,总觉得这种血脉光是听名字就有一种混乱堕落的感觉。
——而他的感觉其实也没有错,魅魔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廉耻的种族,大多数人魅魔的认识,除了可以作为魔法材料之外,也就是他想的那些了。
华斯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尖角,一丝异样的感觉瞬间席遍全身,让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体也微微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