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好一顿求饶才被放过,但还是在乔爸乔妈中间没有松开,三人好一顿聊,乔南“穿着单薄夜里出来找凉受”的事情才终于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外面的轰鸣声到底是什么东西,也被揭过去。
“不过说来也巧,那地方不是有家蛋糕店吗?南南一直念叨着要吃来着,今天出门倒是忘给她带了。”
“也幸好忘了。”
那在乔南到了学校才从住的不远的同桌口中得知,那是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这就在那家她一直念叨的蛋糕店附近。
“当时附近人流量还挺多的,都是因为那家蛋糕店。”同桌嚼着饼干,一边抄乔南作业一边和她说,脸上的表情半是抄作业的痛苦半是和人分享昨夜事件的兴奋,“但还好,那车精准定位在了蛋糕店前的路灯,最后人都走光了,也没出什么事。”
“那人还是酒驾呢!酒驾危险大人只是一点没听进去。”
“那车撞的地方还真是凑巧。”乔南点评道,手上是强抢的饼干,离上课还有点时间,她就着水把饼干咽下去后就趴在桌子上补昨晚丢失的睡眠去了。
前一天晚上她失眠了,等真睡着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现在得争分夺秒的补觉。
至于昨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估计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她一个。
“我总会在你身边的。”
乔南撇了撇嘴,前言不搭后语,明明之前还说会有别的事情,不总是看得见我的。
眼睛闭上了,心里却总想着事情,但又实在是困乏,最后还是睡着了。
带着心事的梦不太好,参杂点苦,但是也总比没有好,恢复清醒后,作业早早的被收上去了,同桌凑过来朝她邀功,脸上的谄媚连藏都不打算藏了:“我亲爱的南南,还有一科你没有给我呢,我可是帮你把作业交上去了!你可要好好报答我啊。”
“……”乔南不说话,翻开作业后递给同桌,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你进这所学校,是不是掏钱了?我不会嘲笑你的,你和我说实话。”
不然怎么会这么能抄?一科没写。
“也没有啦……”
同桌抄起来了,笔杆子动的很快,倒是和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挺配,时不时咳两声,似乎是感冒:“最近可忙了,忘记作业了。”
鬼信呢?乔南叹了口气:“盛景,要实在不行,你可以在学校补完的。”
回家就可以忙你那些不知道什么的事情了。
“好的好的,下次还敢。”盛景又咳了两声,把乔南的建议咳出了他的意见收集,甚至还敢反过来,对乔南的作业内容提出建议,“下次你可以不写那么多的,我快抄不完了。”
“你的建议很好,拒不采纳。”乔南收拾了一下桌面,不理盛景了,偏头看向了窗外。
学校的绿化做的很好,长了几十年的树还在生长,淋了几十年的风雨,又晒了几十年的太阳,早就长到了一个可观的高度,枝叶繁茂,风一吹过就是一阵哗然。
乔南眯了眯眼,好像在枝叶间看到了一片橘红色的云,在枝叶的遮掩下影影绰绰,等她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只能看见稀稀拉拉的光斑,刺头一样,执拗的穿过了层叠的枝叶,最后落在了观看者的眼里。
好像是一片万里外沙漠投射过来的海市蜃楼,虚晃了一枪,就又回到了它万里之外的家中,继续诓骗渴水的旅人。
“我总会在你身边的。”
乔南晃了晃脑袋,嘴里嘟囔着不知道什么,又看向了教室的黑板,最后不满看向凄凄惨惨埋怨自己作业字数太多的同桌:“你再说,下次不借你了。”
后脑勺的马尾一摇一晃的,晃人眼睛。
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时,又撩起了几缕往前带,放到了肩头,等风再出去时,那几缕发又回到了背后的马尾大部队中,悄无声息。
乔南同志的初中,就这么过去了,但她没有像六七岁的时候一样,忘记那个橘红色的朋友。
她总期盼着落木的再次出现,偶尔做着同她玩闹的梦,乔南夜半未入眠时总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女,做着拯救世界的梦,她是受选者,是受天使眷顾的幸运儿。
可她盼啊盼,却没有再看见过落木。
她的同桌换了好几轮,但没有第一个同桌这么让她如意,成绩却是一如既往的好。
校服换了好几轮,小少女变成了少女,天资聪颖前又添上了“长的好看”这个标签,马尾却总是这么扎着,高或低,歪或正。
她总仰头看天边的火烧云,手支着下巴,她的性格也在变化,不多,但一点一点的改变,也总是变得只多不少了。
时间啊,一点一点的碾过。
亲爱的乔南成为了大姑娘,迟来的月经,每年的生日,越发高挑身材,但她还是做着拯救世界的梦,她不曾忘记她小时候忘记过一次的朋友。
她从初中步入了更好的高中。
成为了一名窈窕的青春活力代名词的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