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
“我知道了。”伏黑惠淡淡地说道,他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并关上了门。
他知道了,然后呢?
两位家长从地上爬起来,坐回了沙发。
让正直青春年少的小少年遇上这种事情,未免也太残忍了。
“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吗?”坂田银时问道。
“即使是我,也是有办不到的事情的。”五条悟说道。
坂田银时转头看他,“真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丧气话。”
“这不是你说的吗,”五条悟仰头看向天花板,“我们这个年纪,早就习惯听闻噩耗了。”
医院里。
空气里有难闻的消毒水味蔓延。
医生站在病床前反复跟眼前的少年确认了信息后,将手里的放弃治疗同意书递给他。
作为伏黑津美纪唯一在世的亲人,伏黑惠在放弃治疗知情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明明津美纪早就死了,但是在签下名字的瞬间,就好像是自己做出选择放弃了津美纪的生命,这种沉重的负罪感瞬间淹没了还没写完名字的少年,眼前一片漆黑,手指开始发抖,怎么也写不完最后的笔画。
直到温热的触感从手背传来,眼前的漆黑褪去,伏黑惠看见是身后的五条悟握住了他的手,两人一起握住笔,把最后一个字写完。
医生收走了告知书,并同时撤掉了所有生命维持装置,只剩下一台心电仪,显示着越来越慢的心跳,越来越低的血氧。
伏黑惠坐在床边,低着头,静静地等待着伏黑津美纪即将到来的再也不用被折磨的解脱。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靠着窗户边。医院里的窗户永远只能打开一个小缝。
一个趴在窗沿上看着外面的景色,一个背对着窗户看着病房内的人。
从窗户穿过的微风吹起两人的头发。
坂田银时从怀里掏出两根棒棒糖,分了一根给五条悟。
安静的走廊里响起了塑料糖纸被剥开的声音。
两人同时把糖塞进了嘴里。
“其实吧,在惠这个年纪的时候”五条悟嘴里含着糖,含混不清地说道,“我有个朋友……”
“你这种人居然也会有朋友么,不要给自己的回忆加滤镜啊,”坂田银时拿出嘴里的糖,晶莹剔透的糖球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色彩,“我才不想听这种地狱笑话。”
地狱笑话:
我有一个朋友,
后来他死了。
五条悟狠狠地嚼碎了口中的糖果,“这个口味不好吃,有点苦。”
“何止是有点苦,”坂田银时说道,“简直和人生一样苦。”
几天后,崭新的墓碑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