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阿姊怎么还没睡,却见房门突然打开,他阿姊站在门口冷冷道:“你过来。”
春江月登时烦躁起来,虽心里一千个不情愿,可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花江月将房门掩上,转过身来抱着手冷眼看他。
“你如今也是长本事了,竟还喝起花酒来?是觉着银子多的没处使,还是觉着身子太舒坦,不惹身花柳病过意不去?”
春江月先是一愣,随即皱眉驳道:“谁喝花酒了?娴儿是正经的良家女子。”
“良家女子?谁家的良家女子会这么晚了同你在街上厮混?”
听到此话,春江月立马反唇相讥:“你在京都还不是夜夜同阿烈那小子厮混?”
花江月脸一下就沉了下来,抿着唇半天不发一言。
春江月见阿姊难得在自己跟前吃瘪,想开口继续奚落她两句,但瞧她披着雪白大氅容貌清冷却惹人怜爱的模样,心下还是有些不忍,放低了声音劝道:“阿姊,你知道那小子家有多寒碜么?我劝你趁早和他断了,爹爹断不会同意你嫁给这样一个乡巴佬。”
“闭上你的嘴!”花江月喝道。
春江月见自己好心劝说,阿姊竟然还吼他。他咬着下唇咽下怒意。待心下平复了些后,他又耐心劝道:“你知道城西的司徒老爷吧?做过监生那位,他在城西有十来间铺子,郊外还有百亩良田。我今儿喝酒时听他们说,那司徒老爷对阿姊有意。那司徒老爷虽离了两任夫人,但阿姊你也破了身,他倒不会嫌弃阿姊。阿姊,你在禹州找不到条件比他更好的了。”
花江月冷笑一声,走至门边推开房门,冷冷道了声:“滚。”
。
春宵香尽,晚风送来几分料峭的寒意。
长风烈拢了拢薄被,蹙起眉头问道:“阿姊怕冷,怎还盖这样薄的被子?”
花江月半阖着眼枕在长风烈的臂弯里,听他这么问,不自觉地往他炽热的身体上靠了靠。
“你身子烫,盖厚的更热了。”
长风烈手指轻抚过她脸颊,替她将被汗濡湿的鬓发挽到而后:“我没关系的,我不怕冷也不怕热。”
闻言,花江月抬头伏在长风烈胸膛上,轻轻笑道:“我怕,我既怕冷也怕热。你身子热得跟火炉一样,若再捂床厚被,可不得把我闷死了?”
长风烈假意伤心,手臂却逐渐箍紧她:“唉——我以为阿姊是体贴我,看来是我这个一厢情愿的痴人多心了……”
花江月看着身下这眉眼深邃,轮廓刚毅的少年此刻竟用流浪小狗一般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伸手去捏他的脸:“你上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听得人牙都酸了。”
长风烈眼神一变,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问道:“这就酸了?我还有更酸的阿姊要不要听?”
情到深处难自抑。
二人的鼻息交织萦绕,呼吸也愈发急促。沉默片刻后,花江月双手环住长风烈的脖颈,闭眼吻了上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好一番缠绵。
半个时辰后,长风烈再次替花江月拢好薄被,而后起身点了根蜡,在自个儿衣裳里翻找起来。
“你要走了么?”花江月听见动静后睡眼惺忪地看向他。
长风烈从衣裳里掏出了个小匣子,然后回到罗帐里将花江月扶起来坐着。
“这是什么?”花江月身子酸软本不想动,见他将匣子递过来也只有伸手接过。
她打开一看,在昏暗的烛火中依稀能看出这是一只成色普通的玉镯。
花江月问道:“送我的么?”
长风烈执起她的手取出玉镯替她戴上:“阿姊,我知这镯子远不够作为聘礼,可你收了我的信物就一定得嫁与我……不能退!”
花江月听着觉得有些好笑,道:“哪有你这样蛮横的?人买东西交了定金都有反悔的,你这倒什么也不行了。”
听她这么说,长风烈有些着急:“这不是定金自然不能退。退了就是背信弃义,要天打雷劈的。”
花江月:“你还咒起我来了?”
长风烈摇头道:“我自然不会咒阿姊,也不会让阿姊成为背信弃义之人,所以……我一定会娶阿姊。”
花江月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弯了弯唇角后重新躺回床上:“你小子书没读多少,讲起歪理来竟还一套一套的。”
长风烈跟着躺下将阿姊揽入怀中,下巴枕在她的发上喃喃道:“不是歪理,我喜欢阿姊怎么会是歪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