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江月捏了捏眉心,道:“你等会儿将她们母子请到疏影阁里去坐着。”
“是。”丫鬟应道。
花江月回屋后换了身衣裳,出了门正准备朝疏影阁方向走去,却见司徒觉人的侧室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
这是司徒觉人的三房,蕙姨娘。
“大过节的,你把那个贱女人放进来做什么?她要吵要闹随她,天寒地冻的,我还怕冻不死她。”
花江月懒得理她,兀自向前走去。
蕙姨娘紧跟在她身后,声音尖锐得敲镲似的:“老爷把你娶进门不是让你给他找麻烦事的,你有这闲工夫管这档子破事儿还不如趁着年轻给老爷生个儿子……”
跟在花江月旁侧的丫鬟听见后撇嘴小声抱怨道:“真要生儿子了你又不高兴了。”
“什么?”
蕙姨娘不仅牙尖,耳朵也尖。听见丫鬟的嘀咕后,她立即走到丫鬟身旁提溜着丫鬟的耳朵质问道:“你这小贱婢还嚼起我的舌根来了?别以为在她屋里伺候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花江月转身打开蕙姨娘的手,将丫鬟拉到身后,冷冷道:“别在我跟前吵闹,你有什么不满等老爷回来只管和他说去。现下他不在宅里,这里就是我说了算。”
蕙姨娘见这位比她小七八岁的新夫人对她说话竟然如此不客气,还一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架势,一时间有些气急,指着花江月高声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给我摆这张脸?老爷不过是看你年轻漂亮,娶你过来玩几天,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你来司徒家才几日?就把自己当主事的?你看看这家被你搞成什么样子?我为老爷诞育一双儿女多年,也从未像你这般狂妄不自知……”
“我是大,你是小,只要我在这个家一天,就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花江月定定地看着她道。
“你……”
“你要是看不顺眼,只管去让老爷休了我。”花江月瞥了她一眼,继续朝前走去。
蕙姨娘不依不饶地跟了上去:“你可真是太猖狂了,纵使老爷不在家,也总还有老夫人,轮到你来这里发号施令?”
花江月头也不回道:“你将老爷的骨肉关在门外头冻死,你觉得老夫人会轻饶你?”
“老爷的骨肉?那贱女人不知从哪儿惹来的野种,也敢说是老爷的骨肉?你动动脑子想想吧。”
两人言语间就已到了疏影阁,先才在大门口哭闹的女人现下正坐在堂屋里捧着杯热茶,那小儿也抓着个饼子四处乱窜。
见花江月等人进来,一身破布衣裳的女人和一旁穿金戴银的二姨娘站起身来,二姨娘冲女人使了个颜色,幽幽道:“这位就是大夫人。”
那女人一听,登时变了脸色,看着花江月惊恐道:“别抢我儿子,别抢我儿子。”
花江月一头雾水,看向那躲在桌子下玩耍嬉戏的小儿。
女人见花江月盯着自己的儿子,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小儿拉到怀里,用看阎王一样的眼神看向花江月。
“这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别打他主意。”
花江月瞥了眼一旁的二姨娘。
她虽是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看上去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可只消瞥一眼她那个看好戏的眼神,花江月就能猜到她同这女人说了什么。
花江月冷冷笑了一下。
司徒后宅是真的很精彩,十多个妾唱红脸唱白脸唱什么的都有,跟个草台班子似的天天都有大戏上演。
难怪离了两任夫人。
蕙姨娘走至那女人跟前破口大骂道:“你说的对,这不是她儿子,也不是老爷的儿子,就是你的狗崽子。说,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大过年的跑司徒家来讨钱?”
蕙姨娘声音实在尖锐,嗓门一大的时候那声音简直能把房顶戳穿,这会儿这声声叱骂钻入女人小儿的耳朵,把那三岁小儿吓得直哭。
花江月耳膜被那嗓音刺得生疼,一时间觉得疲累不已,就在身旁的木椅坐了下来。
丫鬟忙站到花江月身后给她揉起了太阳穴。
不多时,又有一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闯进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