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女妓耸耸肩道:“不知道啊,所以说他这人奇怪嘛。他这样在醉芳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有一次,伺候他的娇娘与他行房时面纱落了,他一见那娇娘的脸,当场就痿了。”
那粉衣女妓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蹲下身捂着肚子笑了半天。
蓝衣女妓想起方才见他那英姿勃发的模样,觉得不应该啊,于是问道:“是那娇娘太丑了么?”
那红衣女妓立马扬眉瞪眼驳道:“头牌!伺候他的娇娘雅号醉月牡丹,可是我们醉芳楼的头牌。那时候这小子还不是什么御林卫郎呢。也就是器大活儿好样貌俊,惹得我们牡丹上赶着去伺候他。”
粉衣女妓歪着头想了想,道:“我瞧着他挺好的啊。反正伺候谁不是伺候?若能与他共赴巫山,云雨一夜,我倒是不稀罕那点儿银子。”
红衣女妓冷笑一声。
“呵!你当他是个好伺候的主儿?他伏在人身上泄了劲儿不说,还发气,给了牡丹一巴掌。牡丹可是我们领家的宝贝儿,哪受过这种气。”
蓝衣女妓惊讶道:“他是不是疯了?”
“谁知道呢?”红衣女妓看着对面的屋子道,“打那之后,醉芳楼也不再欢迎他。听说他去年升了御林卫郎,可那又如何,他这些事儿啊,早在我们这行当里传开了,没几个娇娘愿意搭理他。”
粉衣女妓想起方才他上楼梯时的样子,心下嘀咕道:我就愿意。
红衣女妓瞧她那眼珠乱转的模样,重新端起托盘,三分讥嘲两分劝诫道:“这天底下啊,可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长得好看的男子,往往十分危险,搞不好,皮都给你玩掉一层。”
……
长风烈随指挥使进到雅间,案几旁已坐了三个男子,都是长风烈认为的粉面公子打扮。
指挥使同他介绍起来,长风烈一一朝他们见礼。
那三位倒像是早认识长风烈似的,招呼着他过来坐下。
“长风卫郎,久仰久仰!”
“早听闻卫郎年轻有为,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长风烈一向不喜这些逢迎的客套话,可如今身在其位,面前这三位与自己的长官指挥使又都是权高位重之人,长风烈只得你一嘴我一嘴地同他们酬酢周旋起来。
推杯换盏了一会儿,酒已喝了两壶,正当长风烈以为酒会已经开始的时候,同席的上官侍郎捏着他身边陪酒女妓的下巴问道:“云娘呢?怎么还不来?”
另一边着靛青锦袍的男子,正与他怀里的女妓调笑,听见上官才这么说,抬起头调侃他道:“侍郎对云娘最是痴情,若非云娘不肯屈节作妾,不然定是成了你们这对仙眷。”
“谁要同他做仙眷?”门外突然传来一娇嗔。
长风烈循声看去,厢房的门被两边的女侍缓缓拉开。
门口站着一长裙迤地的女子,挽着金丝披帛,云髻高耸,鎏金发钗上的珠子斜坠鬓角。
她额间眉梢描着金箔花钿,唇红肤白,一眼瞧上去,宛如九天神女下凡。
长风烈瞳孔一震。
倒不是因为这女子有多么令人惊艳,而是她身边站着一妆容清淡,鬓发松挽的紫衣女子。
是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