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苏醒过来,第一时间解了绑手的麻绳。或许是那帮人小瞧他们,绑得并不紧,慕枝砚揉着手腕,在房屋内踱步。
屋子里没有烛火,倒是有一张木案,还摆着笔墨纸张。门是紧锁的,看样子,是打定他俩松了绳索也推不开门。
等着也是等着,慕枝砚干脆往案前一坐,梳理起线索来。
她铺开纸,思考良久。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长生草,再寻找自己的法力灵力。如此想着,提笔,她在纸上写道——
重昭九年活命条例。
不对。
慕枝砚摇头,伸手将纸揉了。
人间度日三大准则如下:
第一,隐藏自己的神仙身份。
第二,找回丢失的法力。
第三……
思索之余,慕枝砚莫名想到过去的事。
若说落在人间,也有数日了,却仍不见天道发出半句法令。往常执行,通常都有明确的目标,这次实在意外。
她想到曾经在人间的一晚。
那晚似乎是什么仙友的飞升日。神仙大多都是人间而来,飞升后要办宴席的,慕枝砚当天喝醉了,趁着周边都去找飞升的仙友说话,兀自下凡,找了某处屋檐半躺。
那晚月色实在好看,她拎着千金不换的美酒佳肴,双手撑在身后,抬头望月。云层若烟,丝丝缕缕。
似有仙友同她一般,从宴席上落逃而来。
他们谈到天道。对话早已忘却,慕枝砚只依稀记得,说到一句抹杀。
早年间,天道是会抹杀神仙的。具体为什么做,怎么做,做了结果如何,是否真的彻彻底底消失,慕枝砚全都不记得。
她捶了自己的脑袋,往纸上撒气乱画。
怎么当时就不多听一些!
天道这么久不发法令,莫不是她被抹杀了吧!
。。。。。。
这一敲一画,动静太大,把绑在屋子里的沈厌吵醒了。
沈厌的绳索早被慕枝砚解开。他起身,站在原地,眼神飘到慕枝砚身上,好像是盯着她看很久了。
慕枝砚手上“准则”还没写完,被盯得有点发愣。她往前缩缩,企图挡住案上的纸笔,故作自然地问:“我刚看了,别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但是这个饼没有。”
沈厌还是不动。
她一抖,把晚上打包没吃完的饼丢给他,说:“你饿了么?要不,将就一下?”
沈厌的眼睛里映着她。
窗纸开的口子越来越大。月光幽幽,倾洒进独窗,照到那张银色面具上。
慕枝砚几乎以为他发现自己的异常了,脑海中飞速运转如何蒙混过关,可巧窗外风那么一吹,惊得她一身冷汗。
“沈厌,我……”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