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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疯批魔尊徒弟×温柔仙君师尊15（大结局）

天边的墨色愈发厚重，像是背后隐藏着蛰伏的凶兽，一丝天光也照不进来。

像是绷紧的琴弦被骤然扯断，一丝丝黑红的魔气逐渐缠绕到脑海中泛着柔光的记忆光球中，明明已经有了一些缝隙，这一缠绕，光球又被重重包围了起来。

顾停渊痛苦地佝着背，好似成了那些魔气的傀儡。

杀，杀了所有人，这世间没什么可留恋的。

所有人都是骗子，都应该用性命偿还。

不……不是这样的。

他明明记得，在春色盎然的山上，有一个白衣青年在握着自己的手舞剑，那么美的景，那么温柔的人。

温暖。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清越的嗓音似要尽数融化在满山的绿意中。

“小渊，手要稳。”

……

“小渊，心要静。”

熟悉的嗓音似要破碎在周身的血雾中。

顾停渊倏地抬头，记忆中的那个青年含着笑缓缓向自己抬起手，素白的手腕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折断。

纯白的灵力从青年的灵元处骤然向四周散开，渐渐成了一片朦胧的雾气，横隔在两人之间。

唐小知的唇角缓缓滴下止不住的殷红，他却仍是笑着，好似半分也察觉不到痛，“小渊，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再让自己难受了，好不好？”

他咽下一口血沫，“流月小筑的那方小书案上还有几个剑穗，都是我前几个月才做好的，没、没来得及亲手给你，别、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这两句话像是耗尽了青年所有的气力，又一阵灵力向四周弥漫开，甚至驱散了那些污浊的血雾，魔殿上方常年不动的墨色也被这一道灵力驱散了些许，一缕缕初升的天光细细密密地撒到了这片荒芜血腥的土地上。

顾停渊面庞和脖颈侧的魔纹也随之逐渐淡化，阴鸷深沉的眸中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至纯魔气离体，万物回春。

只是这抹神采在他瞥见青年下坠的身体时，又陷入了重重的黑暗中。

灵元一毁，灵力一散，修士变成烟灰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唐小知只感觉自己像是在空中毫无支撑地漂浮着，他好像看到了撒进的天光，又好像眼前仍是那片黑暗。

血雾散去，下方仍在打斗的人总算是看见了上方的情形。

霜雪般的一抹纯白不断下坠着，倏地被一抹玄色拢入怀中。

“小知！”

秦闫目眦尽裂，任凭那道裹挟着利刃的魔气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管不顾地便想冲进血魔河里，接住那抹白色。

无界灵体的灵力可以化成任何一种世间之物。

阳光倾撒下来，所有人身上的伤口统统只余下一道浅浅的痂，满是骸骨和血水的血魔河逐渐褪去瘆人的红色，骸骨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清澈见底的涓涓小泉。

顾停渊抱着怀里的人，整个人浸在冰凉的泉水中，只是慌乱地擦拭着他身上渗出的殷红，不住摇着头，唇瓣都失了血色。

唐小知想对他笑笑，告诉他其实自己……也没那么疼。

好吧，还是挺疼的。

但是他没有力气，他只能艰难地抬起手，轻轻碰了碰眼前人的脸颊。

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涌出，“小渊，不哭。”

顾停渊愣愣地眨着眼睛，他哭了么？

他紧紧攥着青年被血浸透得只隐约露出一抹白的衣袍，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师尊，求你，你别走。”

“别走。”

宋如星的哭声从耳边传来，还有秦闫几近泣血的吼声，唐小知想看看他们，但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