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以后,叶清歌再无睡意,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玉兰树梢,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晨光慢慢洒进了屋里,丹琴在院中从外至内见到她站在窗边,连忙走了进来:“姑娘,你怎么就起了?”
“帮我梳妆吧,一会去见母亲!”叶清歌淡淡的说道,回望了她一眼,见她眼睛略显红肿,看来是昨晚哭过了,“已经有法子救沈家了,你父母不会有事的,你且宽心吧!”
听闻此言,丹琴积攒了半晌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瞬间如瀑而下,立即跪倒在她跟前,边抹着眼泪边笑道:“多谢姑娘,婢子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沈家,救我父母的。”
“起来吧,别哭了,让念之过来替我梳头,想必你昨晚也没睡好,先下去歇着,让杏儿不必准备早膳了,装一碟子五香糕随我去沐云轩。”
“是,姑娘,婢子这就去。”
走进沐云轩,院里丫鬟婆子已经开始在洒扫了,但却都不敢发出任何大的声响,沈嬷嬷见她进来吃了一惊。
“二姑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主君上早朝去了,大夫人还未起的!”
“无碍,我就在这里等吧,让母亲多睡一会!”叶清歌看了一眼里屋,一片沉寂,“嬷嬷,母亲昨晚回来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虚惊
沈嬷嬷神情严肃的走到她身旁,轻叹道:“夫人昨晚回了屋里后,哭了好一会,奴婢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未看到夫人那么伤心过,姑娘,你还是好好劝劝夫人,凡事要想开一些,仔细哭坏了身子。”
叶清歌垂着头,头心虚不已,看来自己把母亲气的不轻啊。
在院里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叶夫人遣人来唤了她进去,只见她斜倚在在床榻上,头上戴了一块深蓝色抹额,精神有些不济,眼睛也有些红肿。
叶清歌心里一阵酸涩,泪水不觉的涌了出来,走到她身旁哽咽道:“母亲,都是女儿不孝,昨晚不该说那些话的,你原谅女儿吧!”
叶夫人拉了她坐下,乏力的抬眸道:“歌儿,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母亲知道你都是为你外祖母和舅父们好,母亲又如何忍心会怪你呢。”
略一停顿,又说道:“昨日是母亲胡涂了,你舅父他犯了错,怪不了谁,就该他自己去承担,吃过早膳,我这就去找你外祖母。”
叶夫人正要起身,被叶清歌拦下了。
“母亲不急,我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了,舅父所说罪责难逃,但或许还能留下一命。”说着看了眼屋里的丫鬟婆子们,“沈嬷嬷劳烦你去给母亲备些吃食来。”
沈嬷嬷心领神会,领了众人退下。
叶清歌这才开口道:“母亲,如今要保住沈家需要做两件事,一则要说服舅父主动认罪伏法,交出他手里贪没军械的证据,招出幕后指使之人;二则要说服外祖母和三舅父,向朝廷进献金银财帛,以解朝廷危急,并且除了原本的赋税之外,自愿每年额外向朝廷上缴一定数额的供银。”
“歌儿,让你舅父去认罪母亲或许能做到,可是为何要向朝廷进献金银财帛还每年都要上供?”叶夫人有些不解。
“母亲,舅父犯此罪轻则是贩卖军械,重则是通敌卖国,不论如何判,都是抄家灭门的大祸,如今安黎两国战事即起,国库空虚,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沈家在京都乃至安国都是富甲一方,里里外外有多少人眼红不已,朝廷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抄没沈家财产,充入国库,正好能解安国一时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