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柳贵妃,心中更是一痛。八十一日的死亡预言,像道催命符,他必须想办法救她,但前提是确保自己的安全,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悠闲地踱了进来。来人一身锦袍,面容俊美,手中常拿的那把折扇插在腰后,正是六皇子。
“王叔好雅兴,怎得独自在此赏夜?”
他率先开口又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梁王收敛心神,淡淡道:
“嵘儿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
轻笑出声,谢靖嵘抿了口茶,眼神锐利而恶毒:
“那位赤华道人现今已搬进宫中,避不见客。尤记得他当日在大殿之上语出惊人,不仅说这宫中混进‘魂魄殊途’的异世之人,还精准地预言了我母妃的归期……
王叔见识广博,觉得此事,是真是假?”
语气轻松,谢靖嵘仿佛在谈论趣闻,但目光却紧紧锁定梁王,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
梁王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
“子不语怪力乱神。江湖术士之言,岂可尽信?皇兄暂且安置他,想必也是存了查证之心。”
“哦?是吗?”
六皇子拖长了语调,把玩着茶杯,
“可那日王叔在大殿上的反应可甚是有趣呀。”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和冰冷。
梁王猛地抬头脸上带着被戳中痛处的愠怒:
“嵘儿!那妖道故弄玄虚,其心可诛!你怎可轻信?甚至怀疑到王叔头上!”
“轻信?”
六皇子嗤笑一声,放下鼻烟壶,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像淬了毒的匕首,
“吾倒希望他是胡言。可他若真是胡言,为何无论是当日还是现下,王叔您……反应如此之大?大到,让吾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无意间,道破了某些……王叔极力想要隐藏的秘密?”
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梁王急中生智,面上却露出无奈的笑容:
“嵘儿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四皇子后,便只剩下的东宫的那位‘太子’。
皇帝身中剧毒,又对六殿下你颇为信任,无论如何皇位绝不会落到外祖是世家的太子头上。
局势明了,如今却冒出这样一个道人,这道人此前还与萧望舒这个叛徒是旧相识,若是让他们知晓殿下因为这等无稽之谈,便离间了你我,岂不笑掉大牙!
当务之急,是寻遍名医,为贵妃娘娘诊治,无论这道人所求为何,吾等都不能让他坐实他有神通一事,否则对六殿下所谋大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