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百转千回,也不过瞬息之间,这位帝王终究是挥手,放过了萧望舒。
“罢了,起来吧。”
此事暂且算是揭过,无视各种奇怪的目光,萧望舒仍旧稳如泰山行礼回到队列。
恰巧内侍通传,太子拖着病躯上前行礼。
太子此次前来自然是为了萧望舒,可眼见对方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危机,倒显得他此行多余,不过戏还是要唱下去。
他被搀扶着,索性速战速决,便当下一跪,一改从前桀骜姿态,只哀道:
“父皇,儿臣有罪!恐不久人世,难堪太子之位,特来请辞!”
边说边又连咳数声,竟硬生生咳出血来。
众人大骇,自是一阵兵荒马乱,皇帝此时也摆出几分关心姿态,连宣太医,却听太子哽咽道:
“父皇!数日来儿臣东宫门庭冷却,唯四弟六弟还肯探望一二,心中深感熨帖。
可儿臣不过病体残躯苟延残喘罢了,如今时日不多,只心中愧悔不能为父皇分忧。
思虑良多,到底不该占着这太子之位,此次特请父皇允了儿臣残愿,另选储君!如此也算不负父皇,不负中山了。”
说完他竟呕出一大口血来,向前一扑,竟是彻底昏死过去。
闹剧
“回陛下,太子殿下心中郁结,今日又受了凉气,身体虚弱,当再休养数日再用重药……”
那太医诚惶诚恐,俯身行礼,被上位极为不耐的打断。
“莫说废话,直接告诉朕玄晖情况如何?”
太医怕惹了皇帝不悦,让他人头落地,当即跪下磕头请罪,又言明自己医术不精,太子这病十分棘手,说来说去只得一个病重,别得却不敢多说。
皇帝刚要发怒,太子此时却“醒了”过来,只虚弱喊道:
“父皇莫要气坏了身子,儿臣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倒是难为太医了。”
或许是这般病弱气虚的模样,与昔日皇帝所厌恶的高傲姿态正相反,又或许是太子命不久矣,倒让这位素来薄情寡义的帝王生出了两分“亲情”,又是关心,又是呵护。
可往里深究,不过也是虚情假意,给世人做出一番样子罢了,谢玄晖看在眼里只觉得恶心。
掩住眼中暗沉,太子强撑着反胃应和着,流水般的赏赐被抬进东宫,他这太子的位置到底没废,世家虎视眈眈,先留着他,才不会引起注意,老东西也好为他的“儿子”铺好后路。
何况他命不久矣,老东西自然觉得等得起。
可惜,这是一场设好的局,而老皇帝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