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滩清水般的水渍在日记的蓝光下缓缓扩散,逐渐凝成“倾听者”的耳朵符号,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印在碎木屑上。冰碴般的不祥预感顺着脊椎攀升,紧紧缠绕心脏。它无处不在,不仅能以“回响”制造恐怖镜像,操控水房中的发魔,甚至能将“标记”凭空投放到他们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这哪是警告?分明是明目张胆的宣告——你们无处可逃。
凌骁猛地站起身,攥着铁管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风扫过墙角时带着狠劲:“操!阴魂不散的玩意儿!”墨昀却强迫自己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水渍。指尖接触时,只感水的凉意,并无异味。水渍顺着指缝晕开,符号逐渐淡成模糊印记。
“它没有动手。”墨昀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琢磨,“更像是在做记号,或者说,监视我们。”他抬眼看向凌骁,眼尾还残留之前的红晕,“它知道我们在这儿,知道我们拿到了线索。它在等待——等待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等个屁!”凌骁低吼,声音却不自觉减小,仿佛怕被什么听见,“这鬼东西到底想干啥?”
“收集。”墨昀摸出那张纸条,指尖捏着纸边微颤,“收集所有声音、所有回响,还有……所有恐惧。我们越慌乱、越愤怒,动静越大,说不定越合它的意。”
他站起身,将从镜像那儿捡到的硬片举起,又看了看地上快要消失的水渍符号。“两个符号,红点都
一样。”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
一丝亮光,“钥匙、手印、硬片、水渍……所有沾着‘倾听者’线索的物品都带有这红点,绝非偶然——这是关键!”
“关键?什么关键?”凌骁皱着眉,一脸不信。
“图纸上说‘生路在重复之外’。”墨昀语速加快,眼中闪烁光芒,“所有‘回响’都在重复,唯有这‘红点’不同——它出现在不同地方,但‘点’本身从未改变!这是唯一的记号!”
他猛地攥紧硬片,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这红点说不定不是‘倾听者’的标记……而是反制它的!是小雅留下的暗号!她在‘倾听者’的眼皮底下,用这种方式给我们传递信息!”
这话让凌骁愣住——一直被视为凶兆的红点,竟是友军的标记?
“等等,”他皱着眉反驳,“那冒牌货掉落的东西也带红点,总不能也是友军吧?”
“镜像只是照原样复制。”墨昀急切解释,“它复制了你的样子,说不定顺便复制了当时就在旁边的红点——它不懂这记号的意义,只能原样复制!”
这说法虽大胆,却也能自圆其说。凌骁咂了咂嘴,眼神活泛起来。如果红点指向“生路”……
他猛地转头看向房门:“水房玻璃上的手印也有红点!是小雅留下的?那水房里是不是还有我们没找到的生路?”
“不对。”墨昀将示意图铺开,指尖点在302室的圈上,“图纸说‘源头在水房’,但‘终点在循环的’。小雅的纸条也说了,水房不是终点。我们被红点引到水房,拿到钥匙和纸条,这是第一步。但现在……”
他抬眼扫视四周:“钥匙又把我们引回这里——这里是我们刚醒的地方。”
凌骁猛地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亮光:“循环的?”
“对我们来说,这副本的‘’就是醒来的地方——302门口这片区域。”墨昀的目光扫过走廊,亮得惊人,“就是终点。生路或许藏在我们一开始忽略的地方!”
这推断让两人都松了口气,压抑的气氛缓和些许。有了方向,总比盲目探索强。
两人小心翼翼推开一条门缝,确认走廊无动静,才蹑手蹑脚地挪出去。这次不再向前探查,而是专注观察“”。